砰————”
满是倒刺的舌头打在剑上发出了当啷的声响。
壁虎怪见一击未中,还有后手,直接从舌腔里对着江剑心的脸喷出一口毒液来。
就算是这样突然的袭击,江剑心也快速偏头躲过,并趁壁虎怪震惊的时候,从侧面出剑,疾刺而去。
“噗刺……”
江剑心反应力超绝,壁虎怪却没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它躲闪不及,被如风如肃的利刃直接砍下头颅,滚落在地,黑浆液井喷一样,洒了满楼道。
原本的庞大怪物被江剑心几招几式间了结。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心“砰砰砰”跳的厉害。
刚刚激烈的战斗让她有些晃神,她看看雪亮的棠光剑,又瞥了一眼自己身上沾的血迹和污渍。
……好像很久以前……每天过的就是这种生活。
江剑心缓了片刻,便放下沾满血的棠光剑,向下喊道:
“上来吧!”
听见江剑心的呼唤,林新安小跑着上了楼梯,他看了一眼断头状态的壁虎怪,又瞥了眼墙上的水痕便明白了大概。
他漠然移开眼睛,瘪瘪嘴,催促道:
“走吧走吧,你家有没有吹风机,我要去吹吹头发。”
江剑心没想到她在楼上打的这么激烈,这医生哥在楼下呆着,还在惦记他的发型。
她抱剑在前面走着,上了一层到她家门前。
六楼一共有三户人家,两户人家的大门不翼而飞,形容狼藉,里面还有一滩不明血迹。
林新安瞥一眼就知道,多半是被刚刚那怪物吃了,他看了一眼正中心,江剑心家的门。
红红的福字贴在红木大门上,门两边的对联工整,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
这跟旁边那两户人家连门都不保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她找钥匙的功夫,林新安伸手往福字上摸了摸,道:
“你这春节三件套是好东西。”
江剑心看了一眼道:
“那是我哥哥去年过年的时候来给我贴的。”
“你有哥哥?”
林新安诧异道。
警局安排他来给江剑心做心理测试前,告诉过他这女孩的基本情况。
她父母早逝,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也没有什么亲戚。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哥哥?
江剑心“嗯”了一声:
“是一个赞助我上学的哥哥,我父母的遗产在五年前因不知名原因冻结了,政府的生活保障金压根不够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学这三年,都是他在给我打钱。”
她看向眼前贴的规整的福字,眼含怀念:
“他每年春节的时候都会来陪我,跟我一起贴对联,包饺子,看春晚,像亲哥哥一样。”
“但今年他没有来,所以我也没贴新的福字。”
江剑心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失落的。
她没有亲人,这个每年都会陪她过年的“哥哥”早就成了她的情感寄托。
虽然她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记不清了,但高中和大学时期一直没忘。
江剑心还能回想起他出现的第一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贴了福字和对联,挂了大红灯笼在自家门口。
小区的居民楼里亮着灯火,楼下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明明是跨年夜,她却关着灯,一个人缩在床上。
窗外和屋里像是两个世界,外面是爆竹喧嚣,屋里是一片死寂。
在这一片能吃人的沉默中,如暖风一般的青年敲响了她家的门,门外明亮的光从他身后倾泄而来,扯成长长一线,落在江剑心的身上。
他说:“剑心,好久不见。”
林新安听到了她一连串晃过的心声,他看着福字皱起了眉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为什么不陪自己的家人,每年来陪你。”
江剑心摇摇头。
林新安继续道:
“因为他没有家人。”
江剑心:“?”
她抱起剑猛的踹了他一脚,林新安疼的“诶呦”一声,大喊道:
“你别踹我,我不是骂人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
眼见江剑心皱起眉头,还要再补上一脚,林新安连忙摆手道: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这个事情其实很复杂……但现在跟你说,你估计不明白……算了算了。”
江剑心白了他一眼,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屋里还是她那天被警察带走时一片凌乱的样子,只不过地板上苏冬的尸体已经被警局收走了。
林新安没有一点到别人家做客的自觉,他先到洗漱间照了照镜子,然后便火急火燎的问道:
“吹风机,吹风机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