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十有八九进了小兽的肚子。
符因纵然脸皮厚,此刻也不免有些脸红。
两头灵兽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围观众人瞠目结舌,认出这都是符因的灵兽,想上前拉架,却不知被谁一脚踹中,身上多了几个兽爪印。
班代云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这小兽平日没少跟她拌嘴,只是它来无影去无踪,她抓不住机会教训,此刻见它被压制,她心里别提多畅快。
混乱中,符因也被误伤了几次。邬宓宽袖一拂,灵力轻柔拂过,将她身上的污渍扫得一干二净。
“这俩混账打娘胎里就疯了。”符因气不打一处来,凝聚灵力,瞅准机会朝二者各甩了一鞭。
墨顶青骢吃痛扬起前蹄,小兽呲牙窜开,顺势叼走围观热闹的班代云腰间锦囊。班代云气得提剑追了出去,林间才重归平静。
一场闹剧后,队伍在城门口被富绅家的小厮拦下。富绅已备好酒席,想与知府一道宴请众人答谢除魔之恩。
向笛性子随和,点头应允。
这群少年没想到此行还能赚个除魔美名,个个雀跃不已,随小厮进了宅院。
富绅宅内,符因揉着眉心,强撑着听主人家盛赞他们的除魔壮举。
八仙桌上的龙井虾仁早已凉透,她百般无聊地支着脸望向窗外。
檐下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打旋,邬宓的侧影映在窗纸上,孤高清瘦仿若孤鹤。
“诸位仙长务必赏光……”富绅举杯之时,符因借着斟酒的空隙悄然离席。
廊下夜露沾衣,她在转角寻到同样避出来的邬宓。少年清俊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临廊而立,宛若披了一身月华。
见她走来,邬宓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喜欢热闹。”
符因抬手拢了拢外衣,展颜一笑,笑容灿然:“外头的热闹反倒衬得心里更清冷,我出来寻点暖心的事。”
邬宓眸光清澈,见她拢衣,抬手让灵力温润地环绕在她周身,驱散夜寒。
符因明白他的用意,心中暗叹,这时候还榆木脑袋似的,就不太可爱了。
不过,这份纯情落在邬宓这样悲情的小白花身上,竟也奇异地激起她几分怜惜。
“不必浪费灵力,你好不容易才温养回来一些。”符因忽然扯住他袖角,掌心的薄茧擦过布料,“听说镇上有庙会,不如去瞧瞧?”
邬宓喉头微动,袖中手指蜷了又展。
他炼魂百年,半尸之身,却始终忘不了贯清宗的清规戒律。
可望着少女眼底跳动的星火,他问了问自己的心,当真不愿陪在这样真挚温柔的人身旁吗?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转,终究化作一句温润乖顺的:“好。”
街上千百盏鱼形灯游弋闪烁,糖画摊子升腾起琥珀色的甜雾,行人熙熙攘攘,相互庆贺邪祟尽除。
邬宓替符因挡开汹涌人潮,袖摆拂过她发间的木簪,带起一缕淡淡清香。
“让让!让让!”舞龙队伍呼啸而过,三十多节火龙身缠熊熊火光,气势如虹。
符因被人流挤得踉跄一步,后背撞上邬宓骤然绷紧的胸膛,他气息微滞,却稳稳扶住她。
“接下来这件可是重头戏!”一声吆喝同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那摊主掀开红绸,一柄缠满锁链的重剑竟浮空半寸,剑身隐隐颤鸣。
“快看那个!”符因眼睛一亮,拉着邬宓挤到乌木高台前。
展架上的那剑缠着锁灵链在灯火下泛起幽光,不同于白日众人丢失的法器制式,这把剑冥冥之中自有威压之气。
邬宓瞳孔骤缩。
符因则细细打量,这剑虽然看起有些旧,但其绝非凡品。
她心下琢磨,这么好的剑,若是能拍下来送邬宓倒也不错,总比他如今手无寸铁来得强。
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摊主沙哑吆喝:“灵剑剑主殒于苍梧崖,价高者得!”
符因正欲细看,肩头忽地一沉。
小兽不知何时溜了过来,盯着剑柄流涎三尺,喉间发出贪婪的呜咽,连着挑嘴的家伙都露出这种神情,看来这剑确实有点说法。
邬宓却站在原地,目光死死锁住剑身,瞳孔微微颤动,仿佛被某种遥远的记忆攫住。
这剑,他认得。
灵剑被锁灵链缠绕着,剑鞘上的云纹虽被磨得模糊,却依旧带着几分熟悉的冷傲。
那是他年少时最趁手的一件灵武,与愿。
这柄剑曾助他力战群魔,剑光如霜寒气裂空。可后来,他被封入诡墓身魂被炼,与愿也随之失踪。
百年过去,他原以为此剑早已湮没在时光中,不料竟在此处重现。
然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