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着自己，扔了手里的刀，揽住他的肩头亲他一口，“我没事，走吧，去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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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冰雪化了一半，地面湿滑，谭真扫干净残雪，将竹子和宣纸放到院子里的方桌上，搬了张小板凳来。
谢牧屏进门时，他嘴里叼着一根纤细的竹条，正屈着腰削竹片。
谭二叔家是个一进的小宅子，还租了两间房给别人，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谭真抬了下眼，吐了嘴里的竹条，“诶，牧屏，你怎么来了？”
谢牧屏同行还有一位男子，手里提着火腿和羊排，谭真不认识他，见他身材魁梧，力气斐然，心下有些诧异。
谢牧屏忙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碰巧路过这里，帮我提东西。”
男子将东西放下，恭敬点了下头，转身出去。
谭真望着他的背影，迟钝道：“应该请他喝杯茶。”见人已经走远，又道，“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
“过年了嘛 ，总要彼此走动。”谢牧屏四处张望，见角落里搁着一张靠背椅，自己搬了过来，用衣袖擦去浮灰，坐到谭真面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咱们是朋友，没必要搞这些人情世故。”谭真将竹条扎好，放去桌子上，“做风筝，已经做了七八个了，再做这几个就差不多了。”
“这么多啊？”谢牧屏咋舌。
“你家人多，人手一个，不用抢嘛。”谭真低着头，手里活计不停，问道，“你家住哪儿，改天我给你送过去。”
谢牧屏局促道：“谭真，其实、其实......我家里没有那么拮据的。”
粗糙的指腹抵住竹条两侧，以触感把握厚度，然后架去烛火上烤，令竹条弯曲到需要的弧度，谭真专注在纸风筝上，漫不经心道：“我知道。”
“你知道？”谢牧屏一惊。
“跟我比，谁都不拮据。”谭真哈哈一笑。
谢牧屏：“呵呵。”
谭真放下竹条，挠挠头道：“我这人，说好听是居安思危，说得不好听就是多管闲事，靠父母靠朋友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可说靠自己，我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在这一两三钱上较劲，满身铜臭味，见笑了。”
谢牧屏忙不迭摇头，苦笑道：“你说得对，我也没什么本事。”
“不是啊，晚辞说你什么都懂，那些很繁琐的东西，你一学就会，我就学不来，尤其那些繁文缛节，太麻烦了。”
“但是，你文武双全，还会仵作的本事，还会做风筝。”
“文武双全？你是在骂我吗？”
“呃......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聚拢还复来。”
“太贪心了......”
晌午的时候，谢牧屏从谭真家里出来，今日是除夕，他得早些回家，日前谢牧庭送信回来，能赶在大年夜回城，指不定这会儿都要到家了。
谢牧屏脚步匆匆走过街角，正要登上马车，身后有人喊住了他。
他转头看去，却是李常佑站在那里。
李常佑看向他身后的破旧马车，淡笑走近他。
谢牧屏无措道：“见过李大人。”
“怎么突然与我客气起来。”李常佑笑道，“谭真家在附近，你来找他？”
谢牧屏颔首道：“来送东西。”
李常佑两只手团在袖子里，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与谭真......？”
谢牧屏茫然望着他。
李常佑摇摇头，话锋一转道：“过几日，我要宴请晚辞他们来家里做客，你一并来吧，上回听你说在找一本书，我碰巧有一本，正好借给你。”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牧屏着急要走，“我得先回家了，改天去你家，再与你细说。”
李常佑目送他登上马车，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走远，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轻蔑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