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钦和苏姜海一走,院子里静悄悄的,突然觉得不真实,回到皇城不过月余,办了成串的事情,转眼就要成亲了,好像还在梦里。
夜里,赵权来看他,苏晚辞正在收拾箱笼,他像是有忙不完的事情,醒着便不得闲。
“如何?还要不要看红尘里那张网?”赵权架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把玩着他桌上的艾草锤,突然问起。
苏晚辞正蹲在箱笼前,闻言转过身来,就势坐在地上,脸色沉沉望着赵权。
赵权漫不经心道:“我教过你四条道理,还有一条,得饶人处且饶人。”
苏晚辞不吭声,又趴回了箱笼前,背对着赵权道:“我如今没什么本事得罪人,也不敢得罪谁。”
“你把钱永科交给了岭南侯,让他得了筹码与北远侯较量,北远侯那四十万两,如今有传言,是问安亲王所借,钱永科贪污的书证若是查不出,北远侯必然反咬一口,责岭南侯屈打成招。”赵权放下艾草锤,淡声道,“今日我进宫面圣,便听陛下说起,年节里要厚赏安亲王。”
苏晚辞事不关己道:“安亲王借出四十万两,日子必然过得拘谨,所以陛下要赏他。这都是不要紧的,关键还是书证,面上的赏与罚未必都是真的,脑袋落地的一刻才是真的。”
赵权睨着他的后脑勺。
苏晚辞缓缓转过身来,莞尔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我记住了。”
赵权长长叹了口气。
苏晚辞起身,走到他面前,言辞恳切道:“这些年,蒙受舅父教导,晚辞感激不尽,我知道舅父不愿入仕,不喜与人纠纷,为了我的事情,舅父四处去求人,一会儿去陛下面前哭,一会儿又去太后面前哭,晚辞无以为报,不知该作何表示。”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舅父是自小哭惯的,你要保护萧文钦,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你舅舅担心掉眼泪,其他事情,自有舅父在,无需担心。”赵权拍拍他的胳膊,“以后成了家,你是一家之主,凡事不要钻牛角尖,岭南侯嚣张自有天灭,孙庚下作亦有恶果,你若摆不正心态,就看不清局势,污泥潭中一点清,最是难得。”
苏晚辞郑重点头:“我知道了,舅父。”
“你知道了就好。”赵权又拍拍他的胳膊,“此外,你以后要谢我,不必当我的面,去你舅舅面前谢,情真意切多夸我几句,让他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与无私奉献。”
苏晚辞:“......知道了。”
*
宅子的修缮进行得如火如荼,苏晚辞忙完了典司院的差事,林司史念他忙碌,又立了大功,让他提前歇年,好好把家里的事情办完了,年后专注在太后寿宴上。
镇国公府就在同一条街上,谢牧屏闲来无事,提着茶点去探望他。
彼时苏晚辞刚清了一间屋子出来,用来摆放喜宴采办的东西,正举着单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江郁白从王府拨了人手给他,可苏晚辞不放心,不能把办喜宴这么大的事情,全部扔给王府里的嬷嬷,让江郁白来替他受累,那是万万不行的,赵权当场就能削了他。
苏晚辞坐在小板凳上,累得直喘气。
谢牧屏穿一身素净的衣袍,站在垂花门下望着他,眼睛好奇地往四处看,傻乎乎冲他笑:“你这里地方虽然小,修缮得倒也雅致。”
苏晚辞招呼他进去喝茶,热茶下肚,吃了两块糕点,总算缓过劲来。
“等我开了府,匾额挂了侍郎府,以后你瞧见我,要喊我苏老爷的。”
谢牧屏愣了好半晌,哈哈直笑,咬了几口糕点,说道:“晚辞,你看起来心情真好。”
苏晚辞笑而不语,抿了口茶,小声说:“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我,以后这宅子里所有人都要听我的。”
谢牧屏点点头,一口气把糕点吃了,说道:“我近来闲着,要不然我来帮你吧,我帮着母亲操办过不少宴席,弟妹的喜宴我都帮过不少回了。”
“那怎么行,又要办上梁宴,又要办喜宴,很辛苦的。”
“不辛苦的,我就是想帮帮忙。”谢牧屏揪着眉,期艾道,“你可以结工钱给我。”
苏晚辞含笑点头:“那我结工钱给你,一百文够不够?”
谢牧屏腼腆地笑:“够了。”
两人嘀嘀咕咕吃茶说笑,门外嬷嬷来禀报,“外头有个叫谭真的狱卒,求见苏大人。”
苏晚辞连忙让人请他进来。
谭真走走停停,眼珠子四处看,见苏晚辞出来迎他,惊呼道:“哇晚辞,你都置宅子了,我去王府找你,才知道你在这里!”
“本来想这几日去找你的,没有拨出空来,文钦又回了白鸽城,就想等他回来,再去邀你吃饭。”苏晚辞拉着他进茶厅,与谢牧屏道,“牧屏,这位就是谭真,我常与你说的静山书院的同窗,他年底调来了皇城,如今在刑部。”
谭真扯了一下衣裳,端正站好,问道:“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