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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 27 章
苏鹤山挥了挥手,捋着胡须道:“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今日能有什么本事。”
老夫人像只斗鸡,“给我打死他!让这小子嚣张!”
护院们松开苏晚辞,饶有兴致地看戏,眼珠子滴溜溜往他衣襟处探。
“晚辞,别闹了。”苏姜海气息渐弱,眼皮沉重往下掉。
苏晚辞艰难地转动脖子,让僵硬的身体舒缓过来,然后他撑着地爬起来,于众人目光中挺直了脊背。
所有人都望着他,等待他下一步行动。
苏晚辞余光瞄向苏姜海一侧,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乘人不备,夺走仆役手里的鞭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手一鞭,抽在苏鹤山身上。
苏鹤山一声惨叫,本能瑟缩,初冬时节衣裳穿得厚,马鞭抽在身上,虽未有皮开肉绽,但也火辣辣的疼。
苏晚辞知道时机不多,早晚会被拦下,趁势跳到廊檐下,又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
庭院里乱作一团,老夫人近在咫尺,捂着脑袋喊:“造反了!造反了!”
“赶紧拦住他!”苏鹤山一边躲一边喊。
苏晚辞鞭子胡乱地抽,谁靠近抽谁,噼里啪啦抽了一顿,抽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连苏姜海也在混乱中又挨了几鞭子。
老夫人捂着心口要倒下,苏晚辞也不管她,继续胡乱抽。
却是苏惜朝吼了起来,“赶紧报官!报官!”
苏晚辞虽然未曾习过武,但素日里攀山涉水,力气比谁都大,不输那些插科打诨的护院,鞭子即可攻,又可防,一时间众人竟也拿他没办法。
奈何终有力气用光的时候,稍一迟钝,鞭子被人从尾部擒住,马鞭从潮热的掌心里划走,苏晚辞彻底卸了力气,跌坐在地。
他满脸汗水,热汗从额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下巴处的伤口。
苏鹤山疼得龇牙咧嘴,爆发出一股怒气,拿过护院手里的鞭子,朝着苏晚辞的脑袋狠狠凑了上去。
苏晚辞疲惫至极,仰头看向苏姜海,混沌的脑海令他反应迟钝,只是怔愣地望着马鞭,任由那染血的鞭子落向自己的脸。
苏姜海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扑上去抱住苏晚辞的脑袋,将他的脑袋护在胸口。
身后又是狠狠一鞭,苏晚辞听见他爹撕心裂肺的哭喊,浓郁的血腥味透入他的鼻息,他恍惚间想起舅舅离家那一日。
无权无势就要遭人欺凌,可一阶压一阶,哪里是个头,舅舅后来发迹了又如何,娘亲终究是病体难愈。
苏晚辞咬破了嘴唇,喉咙像是咯了血,又肿又疼。
倏然间,院子里静了下来,所有人没了声响,他隐约听见了江郁白的声音。
苏姜海已经晕厥过去,手指却仍然死死箍着他。
然后他听见一声脆响,随之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青烟与桃枝被松开束缚,冲上去扶起苏姜海。
苏晚辞迷蒙的视线里,望见祖母跪在地上,身后的太师椅被剑砍成两半,而祖母瑟瑟发抖,竟是一言不敢吭。
苏晚辞刚从苏姜海怀里出来,就被萧文钦抱进胸膛。
“我来晚了,没事了,哥哥,别害怕。”
苏晚辞偏过脸,视线穿过萧文钦的胳膊,望向立在廊檐红灯笼下的江郁白。
那冷冽的五官像是从雪里出来,散发着森森寒意,离家十年,他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浑然有一种高位者的姿态。
苏晚辞嘴唇哆嗦,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很快他又擦去,跪在地上喊了声舅舅。
江郁白冷冷地睨他一眼,身后侍从搬来椅子,请他坐下。
萧文钦离去时心中不安,恰巧碰见裕亲王妃的车架往苏家去,便一道过来看看。
行至半路,又听暗卫来禀报,苏家闹起来了,不过稍迟片刻,怎知就闹成了这般。
老夫人跪在地上行礼,江郁白久久不叫起,她跪得难耐,频频朝苏鹤山使眼色。
苏鹤山捂着疼痛难忍的胳膊,陪笑道:“王妃怎么半夜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江郁白拂袖落座,淡然道:“我记得姐夫明日生辰,却不记得收到请柬,便不请自来,为他贺寿,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要在寿宴前大动私行。”
萧文钦让人去请郎中,把苏姜海抬进房里。
他搀扶着苏晚辞站起来,苏晚辞刚要走近江郁白,陡然见到立于他身后的男子,眉目深沉,身材高大,做侍卫打扮,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裕亲王赵权。
苏姜海早年间去过王府打秋风,却不曾受过赵权亲自招待,萧文钦亦去过王府向江郁白请安,同样不曾见到赵权。
却是苏晚辞去过王府好几次,与赵权相熟,皇亲国戚不得擅自离城,苏晚辞见他打扮成侍卫模样,便知他是偷偷离开皇城,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