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软话,又亲又摸,有时又佯装生气,嘴里胡言乱语耍脾气。
苏晚辞看他撒娇不像撒娇,倒像是刻意要逗他笑,待他笑开心了,萧文钦才又正经起来,在他耳畔细语,“我下月去提亲。”
苏晚辞冷不丁想起要办的大事,忙道:“你不许来!”
“为何?”萧文钦眯起眼,一把将他扣到怀里,“又打什么坏主意?”
“爹打算在寿宴上提分家。”苏晚辞惭愧道,“说起来丢人,从前祖父在世时,爹不敢提分家,后来祖父过世,二叔当家,祖母时常说话难听,我与爹爹在府里做什么都受拘束,加之李常佑一事,思来想去还是分家的好。”他絮絮叨叨又说了些别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许多事情旁人听来琐碎,无法感同身受,乍一听倒显得他们斤斤计较,事事小题大做。
苏晚辞说了一阵,便也没了声响。
“难怪这阵子,城里谣言四起,都说你舅舅江郁白是假王妃,看来是你爹在背后捣鬼。”
苏晚辞干巴巴笑,“二叔因着舅舅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肯分家,是以爹爹想了这个馊主意。”
萧文钦沉默不语,沉吟片刻,忍不住问:“这种鬼话,你祖母和二叔会信吗?”
“大抵是将信将疑,祖母本就埋怨舅舅不帮忙,这种谣言指不定她会信,她巴不得我们落魄,可二叔就未必会信了。”苏晚辞嘀咕,“所以你不要来提亲,不要让二叔觉得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我有什么利给你图?”萧文钦哼笑,“送你些小东西罢了,还要列个单子拿来还我,你还能图我什么?”
苏晚辞不理他,背过身去准备睡觉,过了会儿又说:“我想开个铺子,自己挣银子,往后不必看人脸色。”
萧文钦想起那几张撕烂的银票,苏晚辞性格敏感又别扭,与他还会闹闹脾气,与旁人通常都是软绵绵的好欺负,偶然被逼急了也只使些捉弄人的小伎俩。
他自尊心那么强,又不喜束缚,在苏家受人摆布又岂会舒坦。
萧文钦从身后抱住他,亲热道:“哥哥挣了银子养我。”
苏晚辞闻言高兴起来,扭回头看他,笑眯眯应了一声。
*
翌日,苏晚辞归家,精神气虽好,脖颈处结痂仍在,擦了药膏,伤处又红又紫,他时常各处去撒野,受伤也不稀奇,又或许是无人在意,全然无人问他这几日去了何处,倒是桃枝着急,去厨房炖了只乳鸽,要给他补身子。
苏晚辞坐在书桌后喝汤,问道:“我爹这几日可安分?”
“大老爷这几日都在府里,四处盯着筹备寿宴,鲜少出门,倒不曾听说他闯祸。”桃枝正在抹书架上的灰,突然一顿,忙道,“听青烟说,他去了趟西郊三叔公家,偏要请人家来吃席,他老人家都八十岁了,住的又远,哪里肯这般挪动腿脚,大老远去了好几趟,叫人给打出来了。”
苏晚辞犹然唏哩呼噜喝着汤。
桃枝咕哝道:“再怎么说也是亲戚,举着笤帚赶人实在不给面子。”
苏晚辞听她抱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虽说脸面是要自己挣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脑袋低久了,再要抬起来就难了,他爹也不是生来就这般窝囊,姨娘过世得早,无人管教他,若是有人悉心教养他,也不至于如今这副模样。
苏晚辞把汤盅盖上,凑着铜镜摩挲脖颈处的伤口。
桃枝把抹布叠起来,与汤盅一起,放到托盘上,正要出去,突然道:“对了,少爷,您不在这几日,二少爷来过几次。”
“惜朝?”苏晚辞把铜镜推远,“他找我何事?”
“瞧着像是二老爷叫他来的,问大老爷寿宴时,裕亲王来不来做客。”桃枝把托盘又放下,轻声道,“我听后院里的姑娘说,二少爷明年要赴皇城赶考,似是想请王爷走动走动。”
苏晚辞哑然失笑:“舅夫既不在朝任职,又不出题阅卷,他能走动什么。”
桃枝眼神惊疑,笑得娇俏,“少爷怎么还不如我知道的多。”
“你又知道什么了?”苏晚辞与她说笑,拉开抽屉,从里拿出一沓五颜六色的碎布,桃枝赶紧把托盘挪开,撩着袖子擦了擦桌子。
苏晚辞便把碎布摆在桌面上,都是从制废了的棉丝布上裁剪下来的,每块颜色不同,他拿来试色作参考。
桃枝柳眉一翘,笑道:“我听人说朝廷里也可买官,只要有银子,有路子,请有威望的大学士写推荐书,便可入朝为官,比考科举不知容易多少。”
“这叫荐官,不叫买官。”
“都要使银子了,怎么不叫买官?”
“做什么不要使银子?”苏晚辞摆弄着碎布,“凡事皆有两面性,德不配位,反倒遭人嫉恨。惜朝还说什么了吗?”
桃枝摇摇头,突然凑近了苏晚辞,笑嘻嘻道:“少爷,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吗?”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