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过半月就是他爹的寿宴,连忙把粥咽下去,说道:“只能小住,我爹寿宴就要到了。”
萧文钦点点头,又喂他一口粥,他伤势不重,只是萧文钦舍不得他回去,想多看看他。
苏晚辞喝了半碗粥,如何都不肯再喝,怏怏地缩进被子里,背过身去。
身后被子窸 窸窣窣,后背贴上了热源,萧文钦的胳膊环过他的腰,害怕压到他伤处,悬在空中久久未能放下。
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却坚硬粗糙,苏晚辞捧住他的手,翻看他的掌心,掌心粗粝布满了茧子,全然不像是巨富之家少爷的手。
苏晚辞艰难地翻过身,与萧文钦四目相对。
萧文钦含笑道:“躺一刻钟,就起来喝药。”
苏晚辞凝望着他的脸,从前他们这般躺着,激昂地探讨着长大后的旅途,仿佛世界就在脚下。
转眼间,他们都已长大,萧文钦去过很多地方,却再也没有从前的肆意。
苏晚辞用一根手指触碰萧文钦的眉眼,指尖抚过他浓密的眉毛,深邃的眼,还有高挺的鼻梁,“文钦,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信里不是都与你说了吗?”萧文钦握住他的手背,轻轻覆在自己脸上,他的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另外半张脸被苏晚辞覆住,只露出一双如深海般潮湿又深邃的眼眸。
“你只拣好的说。”苏晚辞靠近他,亲昵蹭他的鼻尖,眼睫颤了几下,最终缓缓垂落。
萧文钦望着他脸上的擦伤,苦涩道:“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起初几年,我被管教得厉害,总是要想你,越是想你,便越觉得日子难熬。”
苏晚辞没有抬眼,长睫上却沾染了水雾,湿漉漉的眸子藏在眼帘之下。
沉静半晌后,他声若蚊呐地道:“我以后不叫你猜了。”
萧文钦嗤地一笑,眼底的潮湿沾了苏晚辞一手。
“没关系,我愿意猜。”他握住苏晚辞微湿的指尖,偏头轻啄。
萧文钦这一世被许多人养过,惟有苏晚辞给予了他无保留的爱与憎。
母亲的爱时有时无,萧文钦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却还记得她的喜怒无常,上一刻还抱着他,下一刻就将他砸到地上,萧文钦知道她尽力了,她试图去爱自己的儿子,可爱与不爱都难以伪装,所有人都说她是病亡,可萧文钦亲眼见过,那淌满了地板的鲜血。
父亲或许爱他,可父亲爱的不是萧文钦,是萧家的继承人,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不必谁来捅破,静山书院三年,皇城七年,朱道柳的冷漠从不加以掩饰。
祖父或许是真心待他,可那份爱过于厚重,掺杂了无数的忖度。
堂兄待他亦尽心,可始终还是因为他是萧文钦,他在皇城这七年旰食宵衣,在朝夕间迅速成长。
所有人都在催促他长大,只有苏晚辞还在原地等他。
等幼年的萧文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