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辞与朱道柳离得远,萧文钦两厢一看,扯着徐知府和顾鸿说话,将二人按在主位上,像是不经意一般,坐去苏晚辞身旁。www.guiyunwx.org
苏晚辞没心思顾他,一门心思等上菜。
秋日宴既是比赛切磋,也是庆贺秋收,图一个宾客皆欢,门外食肆酒楼的老板们绷紧了心弦,门内宾客却惬意,几杯下肚,均是醉意熏熏。
苏晚辞默默吃着菜,萧文钦递出酒杯,露出些笑意:“我敬你一杯。”
苏晚辞摇摇头:“你身体不适,就少喝几杯。”
萧文钦收回手,仰头饮尽了酒,夙夜未眠,眼圈干涩泛红,几杯酒下肚,面颊也透出些红。
“不是让你少喝吗?”苏晚辞往他碗里夹菜,“你多吃两口菜,不许喝了。”
方才各厢敬酒,已经喝了不少,再往下喝,就要醉了。
萧文钦嘴角扯出苦笑,没动碗里的菜。
苏晚辞点着桌上的盘子,已经十八道菜,接下来是酥桂坊的莲花酥,然后就是常庆酒楼的七色焖饭。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展开后放在手心。
莲花酥上桌,用了五种不同的红粉色开酥,形成渐变的颜色,再以两种绿色做叶子,拢共七种颜色。
众人动筷,各夹了一只莲花酥,苏晚辞也夹了一只,放进帕子里,仔细拢好。
萧文钦问道:“怎么不吃?”
苏晚辞揉了揉肚子:“留点胃口吃焖饭。”
萧文钦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眉宇紧紧蹙起,认谁看他都是阴沉的模样。
徐知府品尝完莲花酥,满意地点点头。
顾鸿笑道:“传最后一道菜吧。”
“咦,这莲花酥是不是只有六种颜色?”苏晚辞捧着帕子,递出去给萧文钦看,又递给右手边的徐知府看,“知府大人,您数数,是六种还是七种?”
苏晚辞安静了一中午,突然提问,徐知府饶有兴致地笑,捋着胡须道:“那我数数?”
苏晚辞眨眨眼,乖巧地点头。
徐知府从他手里接过帕子,眯着眼睛仔细地瞧。
顾鸿道:“既然有疑问,那就数数,毕竟规则是规则,也不好过于宽松了。”
萧文钦方才没动筷,碟子里也有一只莲花酥。
苏晚辞扭回身来,“文钦,你也数数。”
萧文钦懒洋洋地不肯动。
苏晚辞在桌子底下踹他。
他斜眼睨向苏晚辞,闷闷地问:“你说是几色?”
苏晚辞压低了声音,认真地说:“这会儿是六色,待会儿是七色。”
萧文钦捉摸不透他,但直觉告诉他,苏晚辞要使坏。
他用筷子拨弄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瓣,与苏晚辞交换了眼神,耽搁了半晌道:“似是六色,又似是七色。”
徐知府颔首道:“这糕点精致,做来不易,颜色上虽有些不明晰,但无伤大雅,依我看......”
众人对视一笑,顾鸿道:“百姓们吃得欢,既如此,便算作七色。”
徐知府含笑道:“甚好甚好。”
萧文钦咬了一口糕点。
苏晚辞用手肘顶了顶他,“文钦,我爹爹在外面,可否让他进来。”
萧文钦呛住,连忙喝一口酒压下去,“怎么不早说,加张椅子的事情,我这就叫人去请。”
苏晚辞深吸一口气,捧着帕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片刻后,苏姜海甩着袖子,抓腮挠耳地进来,瞥见苏晚辞坐在主桌上,下意识就想跑。
萧文钦起身迎他。
苏姜海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去席面上落座。
池塘边立着一块大木牌,用红绸布装饰着,面上贴着二十道菜的菜名。
顾鸿举起酒杯,走到木牌前,扬声道:“最后一道菜是常庆酒楼的七色焖饭,诸位酒足饭饱后,可将自己的腰牌挂回木墙上,最喜欢哪道菜,便挂在对应菜名之下。”
百姓们举杯欢庆,共饮一杯,气氛赫然间攀上巅峰。
苏晚辞摸了摸苏姜海的肩膀,亲热道:“爹,多吃两口菜,攒点力气。”
苏姜海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按着袖子扭身,把苏晚辞的手甩开,惊愕道:“你打什么算盘?”
苏晚辞打开荷包,抽了张银票塞进他掌心。
苏姜海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叫,随即传来众人作呕的声音。
桌面上那盘七色焖饭,肉眼可见变成了一团黑色,颜色是烧焦了的锅底灰,形状却是黏黏糊糊。
徐知府惊呼道:“来人,赶紧查查,这常庆酒楼的焖饭是不是有毒!”
庭院里乱成一团,苏晚辞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