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原本并不愿意将棺材子与家中人看到的小孩鬼影对上号,但惊慌不安的当下以及白天见到的他的疯狂、害人的形象如今已经深入人心。m.wannengwu.com
可谁知今晚半夜,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划破了幽静的和平村上空,紧接着如摧枯拉朽般惨叫声经久不息。
粗粝的黄土小路上,只余下每家每户门前的红灯笼还亮着吉祥美满的光,照着门前一小块路。
许多大门都悄悄打开一条缝,村民们躲在缝后面,害怕地望着路上的恶魔。
一个单薄纤弱的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
她左手拽着自己父亲的腿,右手拽着自己母亲的腿,父母身上破了一处处大洞,血液洇湿衣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女孩满脸血迹,魇足地舔着嘴唇回味,阴冷的眸子时不时扫向旁边虚掩着的房屋。
所有被她打量过的房子都猛地死死闭合上,落锁落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非常清晰,清晰地门里的人背后惊吓出一层冷汗。
紧张气氛拉满的当下,某一扇门后婴儿啼哭声响起,婴儿的父母死死捂住它的嘴,担忧的视线望向大门。
恶魔的低语从她口中吐出:“哦差点忘了,当时就是你们对我落井下石?”
女孩仰头享受满月的照耀,慢慢咧开血口,如一道疾驰的闪电冲进门,五指成爪抓向婴儿,婴儿被狰狞的血色面孔吓得抽搐着大哭。
婴儿父母扑过来却被她隔空掐着脖子甩到墙上,双腿无力地在空中蹬着,因窒息而满脸青紫。
她疯狂大笑,笑声笼罩着整个和平村:“哦不对!怎么能忘了?你们所有人都是对不起我的人啊!哈哈哈哈哈!”
其他房屋家门紧闭,完全不敢打开,几个胆子大的青壮年从后门溜出去往村长家跑。
村长家。
村长一家已经年迈,没被吵醒但睡得很不踏实。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棺材子被绑着躺在村长家一张小床上,他面容苍白,用力地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额上一片细细密密的冷汗,皮肤爆开了数道伤口,小床上薄薄的床垫已晕开一片血迹。
那双巨大恐怖的眼睛给他打下的烙印上还带着一股极强的鬼气,或许是祂施舍的,对祂来说九牛一毛的能量,但却不是棺材子这副身躯能够承受的。
他的皮肤已经因此承受不住爆开几次了,再这样下去,痛都要痛死了。
……
和平村一片混乱,乔知闲完全不知道,贺桑安则是完全无所谓。
炎热似岩浆的某地,乔知闲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在空中浮沉,翠绿金红交织的羽衣轻柔地盖着他,隔绝开所有翻卷着火舌的热气。
自动跟随在贺桑安身边。
贺桑安视热气若无睹,向山头走,只踏出两步,身影闪现在山顶。
山顶春意盎然,和山脚下炎热火爆的空气完全不一样。
天空之下,一枝青玉神木拔地擎天,华盖隐于云蔼之中。
枝干蜿蜒,琼枝玉叶。
碧叶如万斛翡翠缀满琼枝,叶脉间流淌着月华荧光,恍若星屑洒落。
风起时簌簌作清商之音,恍若瑶池宴上遗落的玉磬余响。
树冠插|入云霄飘飘渺渺看不真切,千重伞盖撑起八荒穹顶。偶有雷火劈落,树冠便绽开千朵青莲,将天劫化作滋养万物的甘露。
时有青鸾衔着霞绡穿梭其间,翅尖掠过处抖落甘霖细雨。
地底灵根盘根错节,状若上古应龙褪下的金鳞骨甲,每道凸起的龙脊都溢着地脉玄黄之气,深扎之处竟有汩汩灵泉翻涌,白鹿衔芝跪饮其侧。
贺桑安向神树走去,长达脚踝的嫩绿柔软的小草轻轻拂过,白鹿向他垂首。
树下一大片粉黄色的花朵环绕着树生长,空气中飘着奇异的淡香。
和贺桑安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贺桑安将手放在神树上,金红灵气顺着他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从身体中,争先恐后地冲向外强中干的神树。
神树弯曲的主干因大量纯净灵力的灌入而伸展,整棵神树更显得精神。
在贺桑安提取神力的时候,白鹿和青鸾轻轻来到沉睡的乔知闲身边。
青鸾盘旋着飞,两颗青色的豆豆眼喜爱地看着他,它飞身而起,衔着神树叶接了几滴树上的露水,刚想倒入他口中就被贺桑安喝止。
福至心灵突然睁眼的贺桑安被吓了一大跳。
乔知闲凡人之体如何能接受神树上的神水?这不得令他爆体而亡?
还是自己太粗心了,明知道这些神树伴生神兽会喜爱亲近乔知闲,却也没想到竟然直接取天界千年只能取一次的神水喂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