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宴起源于周代,是为了宴请新科学子而设的宴会。m.baijiawenxue.com
因宴会上要唱《诗经?小雅?鹿鸣》而得名,在唐朝时成为科举文化的流行仪式,有祝贺学子高中、鼓励其进取之意。
但黄举天一日之内,先是破格授官,又旋即被贬,名声一落千丈。
使得近几日或钦慕或攀附的其他士子,此刻都对他避之不及,自然不会前来参加。
黄举天倒也豁达,当晚索性宴请四方百姓,与民同乐。
客栈内人声鼎沸,酒香四溢;
众人吃得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谁也未曾料到,今晚的富悦客栈,会迎来两位不速之客。
邱慕阳,不,如今该称他为仇慕阳了——
依旧如数日前那般,身着一袭素雅的书生长袍,打扮得质朴低调,身旁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四个随从。
可那张脸却比黄举天还要招摇半分,惹得不少女食客慌乱藏起沾了食物油脂的手,生怕自己的粗陋,唐突了眼前的翩翩公子。
黄举天记性极佳,快速扫过这四个,当日曾为邱慕阳医术卖力叫好的“医托”。
旋即提着酒壶,大步来到仇慕阳跟前。
“怎么,杏林圣手今夜又打算登台献艺了?”
他微微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需不需要本少给你凑个人场,打赏点碎银?”
仇慕阳神色恭谦,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
拱手长揖,言辞恳切道:
“兄长误会了。
“慕阳久仰兄长才学,自那日初见,便对兄长的气度钦佩不已。
“今日特来道贺,望兄长往后多多关照,让慕阳多沾些才思。”
言罢,他微微侧身,向身后的仆人示意。
那仆人赶忙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锦盒开启,一匹造型精妙绝伦的蓝釉三彩马,赫然映入众人眼中。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兄长笑纳。”
周围的路人食客,本就被二人相对吸引,此刻更是纷纷围拢过来。
“哎呀呀,这莫不是巩县黄冶窑的稀世杰作?”
“我可听闻,这蓝色釉料珍贵得很,乃是从西域辗转得来的配方。”
“瞧瞧这三彩马,马鬃根根分明,马鞍的雕琢更是细致入微。”
“就算在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如此妙物都难得一见,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七七八八的富悦客栈掌柜,生怕场面出现什么差池,赶忙满脸堆笑地站出来,打圆场道:
“各位所言极是。这蓝釉三彩马,工艺精湛,寓意飞黄腾达,送给咱们状元郎,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仇慕阳全然不顾黄举天是否乐意,举止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酒壶,以袖掩面,仰头浅饮了一截。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吟罢,他将酒壶搁在黄举天身旁的桌上。
又趁距离拉近之际,用仅够二人听清的音量道:
“请兄长到了琼州,务必前程似锦。”
言毕,仇慕阳再次拱手长揖,仿若谪仙般翩翩离去。
成亮愣神片刻,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匹蓝釉三彩马,试探着问道:
“阿郎,要不,我把砸了?”
“啧,等到了那蛮夷之地,处处都得用钱打点,你就不知道把它卖了换钱?”
“哦。”
重新回到主座,黄举天心思纷乱如麻。
‘仇慕阳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意?’
示威?
警告?
拉拢?
故布迷烟,扰乱他的心神?
还没等他想明白,第二位不速之客也踏入了礼泉坊。
“学生黄举天,恭迎恩师大驾光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恩师多多包涵!”
在科举的规则里,主考官掌控着选拔的大权;
考生能否金榜题名,全在其一念之间。
所以,即便没有正式的师徒名分,考生尊称主考官为“座主”或“恩师”,也是人之常情,合乎惯例。
话虽如此,黄举天抬眼望向李景让;
见他面色板正,只怕更加难应付。
果然,李景让微微仰头,从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
跟随多年的老管家心领神会,捧出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匣。
李景让轻咳一声,声音洪亮:
“老夫家贫无余财,唯平日里喜好挥毫泼墨,便以此拙作相赠。
“望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