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大拇指,你狠。
白素边喝水边进屋,她狠吗?她习惯对自己狠,对别人总有太多的不忍心……
在k国,最后一天结束访问时,白素和萧何同车回城堡。
正值午后,首都暖阳普照。
车子行驶在广场里,车速很慢,车队也很低调,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白素看着广场,老人坐在木椅上聊天;中年女人牵着宠物狗悠闲散步;少女在秋千上笑容明媚;孩童在一起追逐嬉戏;一家出行,父亲抱着孩子,母亲含笑跟在后面……
这座城市给你的感觉是什么?萧何忽然开口问她。
满满的都是爱。她看向萧何,轻轻的笑。
萧何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然后也低低的笑了起来:这个回答很窝心。
这世上有相聚,就会有离别,她和苏安在机场告别,风卷动白素的黑大衣,她跟他们挥手再见,时间在那一刻定格,那个本该寂寞,饱含无尽绝望的女人,此刻却把所有的微笑送给了她的朋友们。
只是她身上的温暖还有多少呢?
结束访问,回国不到一个星期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圣诞节。
徐泽回来了,仍然没找到楚衍,白素对他说:不要再找了。其实她有很多方法可以逼出楚衍,比如说她设计遇害,比如说她受伤……她不相信楚衍会抛下她不管,但她没有这么做,她不愿耍心机欺骗那个男人,她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相对无言。
他们这些被留下的人,其实都是一群害怕寂寞的人,所以平安夜和圣诞节聚集在了一起,前所未有的热闹,一起谈话熬通宵,天南地北的聊。
那天晚上,她靠在于曼的怀里睡着了,睡前抚摸左手腕上的伤疤,那里早已丧失了痛觉……
楚修文身体渐渐好转起来,白素去看过他一次,他很激动,主动寻找话题,问了很多,唯独不敢提楚衍和顾维,那是他们的禁忌。
临别前,她对楚修文说: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把总统之位还给你。她当初坐上这个位置是无可奈何。她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代总统永远都只是代总统。
楚修文身体一僵,复杂的看着白素,他想拒绝,但他知道除非白素愿意,要不然没有人能够困住白素。
她的心始终都不在这里,茫然的不知归处。
离开楚家的时候,她看到了顾维,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眸中失去了以往的神韵,整个人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她淡淡移开眸子,离开了楚家,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走进楚家的时候,楚衍在前,她在后,他对她说:别怕,楚家不是洪水猛兽。
多年之后,她终于明白,楚衍欺骗了他自己,也欺骗了她,楚家不是洪水猛兽,而是过往云烟。
隔年春末,她离职前一日,走在首都大街上,斑驳的阳光渗透高楼和树叶枝干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是曝光率最高的一国政要,有人说她行事高调,有人说她热衷采访。大街小巷,各种杂志,随处都可以看到她的访谈。
有人说她是政治和时尚的宠儿,但凡有她上封面,杂志必定炙手可热。
在春天要结束的时候,她在报亭前买了一本有关于她的杂志,封面上她带领一群内阁成员走在首都街道上,脸上洋溢出暖暖的笑意。
7:00钟的首都,异常忙碌,太阳开始有了春末夏初时的炙热温度。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她排队去早餐店买早餐,坐在广场椅子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老人晨练。
早餐吃完,白素面对这个城市淡淡微笑,她把她离职的视频资料和相关文件,以及交接工作全都传达给了段亚楠。
段亚楠哭的泣不成声:阁下,一定要走吗?
傻姑娘,我终于功成身退了。她已经在这里被绊住了太长时间,她不要求人人记住这世上有一个白素,她只求问心无愧,当别人提起白素的时候,心里会有那么一点温暖存在。
她要走那天是星期日,谁都没知会,但白墨知道,尽管白素从未告诉过她。
两人平静吃完晚餐,白素说:我要走了。
好。白墨点头,并不在意。
你能照顾好自己吗?她有些不放心。
我去外公外婆家。白墨收拾餐盘,走了几步,回头看她,眼睛红红的:你还会回来吗?
你在这里,我会回来。她站起身,看着白墨的背影:抱歉,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白墨背对着她,缓缓落泪:我知道你很好就足够了,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白素无言以对。
她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袋子,登机前,她给慕少卿打电~话:少卿,我要走了。
你去哪儿?慕少卿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散散心。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她会把白毅他们接过去,然后平静度日……想着想着竟觉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