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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绝境求生,智谋破局
她药箱夹层里偷藏的雄黄粉被气浪掀开,金灿灿的粉末与石灰雾纠缠成淡金色的烟瘴。
王县令私兵左腿的铜铃在迷雾中叮当乱响,反倒成了村民们辨别方位的活靶子。
李青山抡起烧红的铁钳敲响砧板,暗号般的脆响惊醒了缩在草垛后的村民。
裹着铁皮的晾衣杆捅进战马鼻孔,腌了三个月的酸菜汁泼向锁子甲缝隙。
张虎的杀猪刀卡进某个骑兵的护心镜,壮汉索性弃了刀柄,抱起石碾子砸向马腿。
“坎位酒瓮!“江宇的喊声穿过混战的人群。
陈秀才哆嗦着点燃手中炮仗扔向东南角,埋在土里的十二坛烧刀子应声炸裂,蓝汪汪的火苗顺着酒液窜上敌军的皮甲。
有个骑兵的铜铃着了火,叮叮当当滚进井口,带着火星跌入暗渠时竟炸起丈许高的水柱。
江瑶在浓烟中穿梭,药箱铜扣不知何时被江宇用苎麻绳加固了三道。
她突然明白那些消失的银针去了何处——正插在王县令帅旗旗杆的卯榫处,将玄色缎面扯出歪斜的破口。
“竖子安敢!“镶金牙的副将突然劈开浓雾,九环大刀直取江宇面门。
书生看似慌乱地后仰,实则将早就备好的渔网踢进对方马蹄下。
当副将被倒吊着挂上槐树时,藏在树冠里的马蜂窝恰好落在他的金牙上。
村口突然响起三短一长的鹧鸪啼。
江宇瞳孔微缩——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说明王县令本尊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反手扯断腰间装饰用的玉佩穗子,扬手撒向正在点燃烟花的李青山。
“换三号阵!“铁匠的吼声震得井水泛起涟漪。
村民们突然放弃缠斗,拖着各式农具钻进纵横交错的矮墙后。
还在呛咳的私兵们尚未反应过来,七十二个茅草屋顶同时燃起掺了辣椒面的狼烟。
江瑶趁机攀上祠堂阁楼,从这里能望见王县令的鎏金马车正在三百步外徘徊。
她忽然注意到车辕上挂着的不是寻常灯笼,而是镶着翡翠的鸟笼——笼中绿鹦鹉脚环的纹样,竟与江宇昨夜画的某个符号一模一样。
“原来他连这个都算到了。“少女指尖发颤地打开药箱暗格,取出江宇事先藏好的牛角弓。
当浸过曼陀罗汁的箭矢离弦时,马车周围的八个亲卫同时打了个古怪的喷嚏。
战场中央的江宇突然捂住右眼。
时空回溯的灼痛感如约而至,他知道自己只剩半柱香时间了。
少年书生猛地咬破舌尖,在血腥味中冲向那口冒着热气的老井,井绳上三十六个绳结对应着敌人可能变阵的每种方式。
“震位铁蒺藜该动了!“他朝正在装死的陈秀才踹了一脚。
落魄书生哀嚎着滚进陷坑,慌乱中扯动了某条伪装成藤蔓的引线。
埋在村道下的数百枚锈铁钉突然弹起,专扎马匹柔软的蹄腕。
王县令的翡翠扳指在马车窗边闪过寒光。
江宇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他袖中银针精准刺入第七架水车的转轴孔。
原本喷吐浓烟的装置突然调转方向,将蓄满的辣椒粉全数喷向马车方向。
“就是现在!“江宇的嘶吼声中,张虎带着二十个精壮汉子从粪池后的矮墙跃出。
他们手中不再是农具,而是真正的制式横刀——这些昨夜刚埋进石灰池除锈的兵器,此刻正泛着幽幽的青光。
江瑶的第三支箭射穿马车窗帘时,终于看清了王县令的真容。
这个传闻中肥头大耳的贪官,竟是个瘦削如鹤的中年文士,正捧着个鎏金暖炉咳嗽不止。
更令她心惊的是,县令脖颈处隐约可见的暗紫色斑痕,竟与江宇描述的某次死亡回溯中的毒杀症状完全相同。
战场局势在某个瞬间发生了微妙倾斜。
当王县令的帅旗突然转向时,江宇就知道对方要逃。
书生染血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夺过某个村民的钉耙,将耙头狠狠砸进井沿裂缝。
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所有水车同时停止喷烟。
突如其来的寂静中,众人听见暗渠里传来木材断裂的脆响——那是江宇提前三天埋下的最后杀招,用整个村子的晾衣杆拼接成的巨型拒马,正顺着水流卡住敌军退路。
“取他首级!“江宇的喊声未落,李青山已经抡着铁锤扑向马车。
镶金牙的副将还在树上与马蜂搏斗,八个亲卫的喷嚏打得停不下来。
当张虎的横刀劈开车厢门板时,里间突然滚出个戴着王县令冠冕的草人。
真正的翡翠扳指正在五十步外的驮马背上闪光。
江宇早有所料似的吹响柳笛,潜伏在麦田里的孩子们同时扬起绑着铜镜的竹竿。
正午日光经过数百面铜镜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