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丹效初彰

    "这灵气纯度..."执事长老捏碎手中玉简，苍老面庞被冰凤尾羽映得忽明忽暗。

    他腰间悬挂的验灵珠突然爆出七彩虹光，这是近百年来首次有外门弟子引发天地异象。

    林悦赤足踏出丹房时，青砖缝隙钻出无数冰晶藤蔓。

    少女每步落下，足底便绽开三寸见方的霜花，悬在鬓角的冰晶铃铛随着步伐轻响，竟与云层中残留的祭典钟声形成奇妙共鸣。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朱漆廊柱，整条回廊瞬间覆上剔透的冰壳，又在晨光中折射出万千星芒。

    "悦师妹！"人群中的蓝衫弟子突然惊呼，他豢养的碧眼灵猫挣脱怀抱，亲昵地蹭着林悦裙角。

    原本该畏惧寒气的灵兽，此刻竟在霜雪中惬意地打起滚来。

    孔羽扶着斑驳的门框剧烈喘息，后背残留的星纹仍在隐隐发烫。

    他望着广场上沸腾的人群，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方才强行切断血阵反噬的暗伤开始发作。

    林瑶不动声色地递来雪帕，袖中赤梧绫却悄然缠住他颤抖的腕脉。

    "装也得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少女传音入密时，指尖用力掐进孔羽掌心，"现在全宗门的眼睛都盯着你呢，废柴师兄。"

    孔羽扯出苦笑，咽下喉间腥甜。

    他注意到林悦转身时，颈侧星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

    那抹血色与陈大师袖口渗出的液体如出一辙，却在少女明媚笑靥中显得格外刺目。

    "成了！

    真的成了！"药堂首徒突然冲破人群，手中验灵盘指针疯狂旋转，"林师妹的冰灵根纯度提升到九成七！"他颤抖的嗓音点燃全场，弟子们眼中迸发出炽热光芒，仿佛看到通天大道在眼前铺展。

    林瑶突然松开孔羽手腕，绯红绸缎如流霞般卷住檐角风铃。

    在众人惊叹声中，她旋身落在林悦身侧，绣着金线的裙裾扫过冰面时，竟有火莲虚影与霜花交相辉映。

    这对表姐妹站在冰火两重灵气中央，恍若上古壁画中走出的神女。

    "孔师兄大义！"不知谁喊了第一声，山门前顿时响起潮水般的附和。

    往日嘲笑过孔羽的弟子们涨红着脸挤到前排，试图触碰他沾染丹香的衣角。

    几个心思活络的已捧着珍藏灵草跪在阶前，额头将青砖磕得咚咚作响。

    孔羽被声浪推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丹房朱门。

    他望着林悦指尖跳跃的冰晶蝴蝶，突然想起开炉前夜，陈大师用裹着绷带的手指点在丹方某处："此丹逆天而行，服之如饮鸩止渴。"当时烛火摇曳，老丹师浑浊的瞳孔里似有星图明灭。

    林瑶突然握住他冰凉的手指，掌心赤炎恰到好处地驱散寒意："该收网了。"她贴近耳畔低语，呵出的热气染红少年耳尖，"这些傻子捧上的天材地宝，足够再开三炉紫府丹。"

    孔羽却盯着她发间微斜的玉簪——方才混乱中折断的簪头，此刻正渗出蛛丝般的黑气。

    他腕间玉佩突然震颤，警示的波动与验灵盘嗡鸣混作一团。

    少年猛然转头，正看见林悦颈侧星纹在欢呼声中悄然蔓延，化作北斗倒悬的凶煞图腾。

    暮色初临时分，孔羽独自站在丹房废墟中。

    他指尖摩挲着星辰木匣最后两枚鎏金丹丸，月光穿过破碎的屋顶，在丹纹上勾出流动的银河。

    窗外飘来弟子们的笑闹声，那些曾欺辱过他的同门，此刻正捧着佳酿在林悦院外彻夜守候。

    "你果然在此。"林瑶的声音伴着雪松冷香袭来，赤梧绫卷走梁柱间最后几缕丹毒，"悦儿的气海正在蜕变，长老们说这是百年难遇的..."她突然顿住，看着孔羽将丹丸举到月光下——本该纯净的鎏金色泽里，竟流转着针尖大小的暗红血丝。

    孔羽转身时，林瑶已褪去白日的明艳妆容。

    少女未束的青丝垂落腰间，发梢还沾着药池的水汽。

    她伸手欲取丹丸，腕间玉镯却突然炸开细纹，在寂静中发出瓷器将碎的哀鸣。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檐角残存的避毒藤突然疯狂生长。

    藤蔓纠缠成古老的卦象，叶片在夜风里沙沙作响，仿佛在重复陈大师昨夜醉语："北斗倒悬之日，荧惑守心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