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揉了揉太阳穴,“这报应是朕给的,与神佛无关,金门寺就此封了吧。传令下去,英王造反,英王府上下收监问斩。”
他这边命令才一下达,那边禁军就有人来报,在他们围得如铁桶一般的英王府内,英王世子逃脱了,目前不见踪迹。
而另一边,宫门外,其他人皆散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些马车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南陵侯与其夫人也因等着岳平芜而在马车里未走。他们在宫内赴了一夜的宴席,跟着他们来却不能入内的丫鬟小厮们也在宫门外等了一夜。
他们在宫外没那么多规矩,倒是轮流小睡了一会儿,没那么犯困。
小月站在马车前,手里抱着个刚烧好的暖手炉,不断探头去看出来的人里有没有岳平芜。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瞧见了岳平芜的身影,只是当目光触及岳平芜身侧那人时,小月的瞳孔缩了缩。
在岳平芜身侧,昭荣郡主披着大红猩猩毛披风,手里依旧是一把团扇遮面。
两人似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正巧走到了一路,所以并肩而行了一会儿。
这时,侧边一位发丝银白的老夫人从旁而来,对着昭荣郡主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昭荣郡主瞥了她一眼,却并未与她计较,只当没听见,越过她便想离开。
岂料那位老夫人却是不依不饶的,竟然又挡在了昭荣郡主身前,她冷冷出声 道:“郡主安好,老身年迈就不与你行礼了。”
昭荣郡主点点,侧身想要离开,却又被拦住,那老夫人道:“郡主还年轻,怎的就忘了要与老身行一礼?”
老夫人的声音不小,一些从旁经过的人不免朝她那边看了过去。
年轻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小声问着自己的母亲,“这是承恩侯老夫人吧?怎么敢要郡主与她行礼?”
那位夫人连忙将自己女儿带远了些,这才开口解释道:“承恩侯老夫人是昭荣郡主的婆母。”
那年轻的小姑娘这才明白过来,也不怪她,昭荣郡主寡居多年,他们这样年纪的孩子,哪里会知道这个。
昭荣郡主听着身边走过之人小声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这死老太婆又来找她的不痛快了。
承恩侯老夫人瞪着昭荣郡主,“怎的?见了你婆母不请安,连句问好都没有?”
昭荣郡主那双弯弯的笑眼此刻没有一丝的笑意,她冷呵一声道:“我夫君都没了,又哪里来的婆母?”
“你!”承恩侯老夫人激动道:“我儿子怎么没的,你心里清楚!肯定是你……”
昭荣郡主打断道:“他是死在寻花问柳时,与我何干?我下嫁与他,抬了你们侯府的爵位,却如此对我,我尚不知冤屈何处诉呢!”
“不过是一两个妾室,是你这个毒妇善妒!”
听到这儿,昭荣郡主忽然笑了起来,弯成月牙儿一样的眼睛看着承恩侯老夫人,“背负真心的人,可是要吞一千根针的,这是他的报应。”
“你!你……”承恩侯老夫人被气得心口疼,一时之间说不上来话。
昭荣郡主也没理她,饶过她便继续往前走。
岳平芜与她一起往前又走了几步,就看到小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迎了上来,离她们很近,只是不知怎么的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见南陵侯府的人来了,昭荣郡主不动声色的瞥了岳平芜一眼,就准备离开。
忽然,呆愣住的小月猛的上前,疯了一样将手里抱着的暖手炉砸向昭荣郡主。
“啊!”暖手炉的盖子被砸开,里头的木炭星子溅了出来,落在大红猩猩毛披风上,烧出几个小洞来。
周围人吓了一跳,谁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有刺客?
在她们愣神间,小月拔出头上的簪子就朝昭荣郡主冲了过去。
昭荣郡主刚刚虽然没有被烫伤,却因为被吓到,脚扭了摔在地上,一时移动不了。
小月扑上前,整个身体都压在地上的昭荣郡主身上,手中的簪子高高举起,就要朝她脸上刺去。
往日里得体大方的昭荣郡主此刻花容失色,用来遮面的扇子早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去,整个人都被小月压制着,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簪子的锋芒越来越近。
“不要!”岳平芜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思考的她直接用手去拦,簪子刺进她的手臂,叫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但最不可置信的人还是小月,她看着受伤的岳平芜,喃喃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