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因伤重失血死在半路。若是在靠近沈家时受伤,倒是能够活到叩门,可伤口却不会呈现这种状态。
只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好时候,他按耐住自己的想法,细细盘问起那些小厮随从来。问了一轮,都摇头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家中没人知道,那这崔冉也许是在走镖时认识。沈老爷年纪大了,有退位的架势,镖局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沈天野打理,那些老交情、钱多物品贵重的任务都是沈天野去做,这短短几年,他天南海北的跑了不少地方,要找个萍水相逢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思及此处,他也忍不住连声叹气,一时间心急如焚,当下就吩咐管家道:“你去,去将平日里长跟着少爷走镖的人都请来,叫他们仔细想想,有没有关于此人的线索。”他语气慌乱,脑袋更是一团浆糊,已经难以顾及许多。
管家诺诺答应,却被温升竹眼疾手快地拦下,开口道:“舅舅别慌,这件事不能太过大张旗鼓,要是把人一窝蜂的请来了,叫外面人看到了,又是诸多猜测。”
沈老爷叫他一提醒,立刻回过神儿来,他是关心则乱,救人心切。这一趟走镖,领队失踪,东西自然也保不住,又不知道折损了多少人手,对于镖局几乎是毁灭性打击,若是传出去,怕是有人要落井下石,反倒阻碍救人。
见沈老爷想明白了,他才继续叮嘱管家道:“让其他人先下去吧,日子还是照常过,但是嘴巴都闭严点儿,”他顿了顿,又道 ,“再煮些甜汤来。”
此时已经有日光照进来,浅黄色的盈盈的铺了一地,经过一晚的折腾,众人皆是双眼通红,尤其是沈家三人,更显得憔悴。温升竹与沈家夫妇一同坐着,沐浴在这日光下,驱散了些身上的寒意。
正当他们思索如何寻人时,突然有人匆匆进来,说是有个道士上门,只不过没有拜帖,是个生脸,自称是崔冉,要见沈老爷一面。
三人闻言精神一振,齐齐抬头,目光炯炯盯着那人,“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说少爷出事了…”这下人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昨晚的事,因此觉得哪有随口就咒人家人的,但又看他言之凿凿,只得如实讲了,此时正缩着脖子等老爷发话。
不料,老爷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连声地说:“快!快请进来!”他高声叫,因为太激动,呛得自己猛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
沈府门口。
崔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抱着胳膊等仆从进去通传。
她原本以为要等久些,又或者因为说了这种“晦气”话被人赶走,那她再进沈府就要废些功夫,但是消息刚进去不久就有了动静。
于是她跟着一路穿过游廊,绕过花园,来到了正厅。在那里,沈老爷、沈夫人还有温升竹正翘首以待。
刚一见面,三人都有些惊讶。
崔冉虽是个道士,却不如他们常在道观中见到的真人那样体面气派,反倒显得有些普通。她的头发用发带简单地束起来,穿着黑色的衣袍,手中提着一柄铜钱长剑,身上背着什么。鞋子、衣袖、领口都蹭着灰,一派风尘仆仆的模样,只有眼睛亮的惊人。
沈老爷看着这张年轻俊俏、雌雄莫辨的脸,斟酌再三方才开口:“道长便是崔冉吧?”
“正是,见过沈老爷沈夫人。”崔冉目光扫过,对着面前忧心忡忡的这对中年夫妇,还有一旁站着的青年行了礼,并将随身带着的度牒拿了出来。
她的声音一出,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个坤道。
度牒上将她的本籍、年龄、所属道观、师名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请坐,请坐。”沈老爷连忙迎她入座。
旁边正巧有人端着茶水点心甜汤来,也盛了些给她。崔冉并不跟人客气,她能察觉到三人有些探究与怀疑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但她只是自顾自地端起碗来吃。这一路她跋山涉水、日夜兼程,好久没能舒服地坐下来吃碗热汤。
她这样吃着,那三人也不生气,虽然神情焦急,几番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待她吃完,沈老爷便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布条递给她,又把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
崔冉本想或许还要废一番口舌,见到沈天野留下的信息便明白为什么沈家人对她这么有耐心。既然如此,她也言简意赅:“沈天野还活着,气息蓬勃,应当是没受重伤,只是被困住了逃脱不得,”她先给沈家人吃颗定心丸,眼见他们明显松了口气,又继续道:“我本来应该直接去救人,只是我一人也找不到他,因此需要有人帮我。”
闻言三人皆有些茫然,刚见到崔冉,还要再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