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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欺瞒
终于,江槐猩红着双眸,动用了禁术。
在江槐眼中的奚兰序大逆不道,是因为青岳派上下皆是青友,而妖魔呢?非我族类,人怎么会同情牲畜?
在他们眼里,有些牲畜生来就是供人享用的!
家猪最大的价值就要年节时分上餐盘,而它变成人,妄想跟人一样活那就是颠倒伦常!
同理,即使生下来就是人形的妖魔也一样,甚至没有天资,修不了仙的凡人也和他们修士有分别!
江槐的癫狂并不被奚兰序放在眼中,他只要他死!如同双方眼中的仇怨。
可谁知电光火石间,当奚兰序手中流影只想剐了这奸贼时,江槐的攻击却是冲着浮生莲去。
刀锋在身后呼啸,奚兰序一时变了脸色。
仇敌就在眼前,原本早就做好的选择却在那一瞬间,身体比脑子更快的做出叛变。
甚至连奚兰序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脑海里的想法是,杀江槐的机会可以拥有无数次。
可祁牧,这个人只有一个。
祁牧安静的躺在那里侧看江面,一只手垂落莲叶,似乎下可触江面,上可见星辰。
梦里真的很美,真的……祁牧的身躯在一刹那有些僵硬,他不知所措的回头,就见奚兰序双膝着地,不知为何,又将他死死圈在怀中。
嘭——
爆炸声裹挟着热浪自他们的后方传来,和梦中上一刻安宁,下一刻却突然变换的场景重叠,祁牧皱起了眉,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今日是要做什么来着?
对啊,他不在村里了。
那眼前的人呢?祁牧疑惑开口:“阿序?”< /p>
话落,在那爆炸声中,奚兰序垂眸,但他想起,如果祁牧记得一切,那么……今晚的对话他就会记得?
不,他们都要成婚了。
祁牧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要找的哥哥都敌不过奚兰序突然抬手,按着他的后脑勺说:“这是梦,睡一觉吧牧牧,醒了,一切都回到原点。”
睡一觉吧。
忘了那些。
带着恳求。
这浮生莲上的魔族,竟是奚兰序在意之人?
一时间江槐仰天大笑,他当年半步飞升,却因着奚兰序这个魔头道心尽毁,师门遭屠,如今,他虽一时敌不过魔头,却也含着满口鲜血边退边嘲道:“小畜生,原来你是真缺爱啊,想来也是,这百年,你恨我的又哪里在那些个为你枉死之徒?你最恨的,是那时,我碎你梦核,害你丢了个心上人吧?”
梦核若碎,前尘尽忘。
那简直是一派胡言,奚兰序根本就不知道江槐说些什么,他又何曾有过什么心上人?
于是,流影反手掷出,在江槐的狂妄中添了三分震惊。
刀锋砍下了江槐的右臂,他一时不防,当场血流如注。
后脚退入遁走的漩涡中,余下一道受创后的呐喊,“啊啊啊啊啊!”
而在那狂叫呐喊中,奚兰序只垂眸,轻道:“江槐,今日是手,来日,便是命了。”
光影遮住他半张面容。
祁牧感觉自己做了个无比真实的梦,但他醒来还在去往雍城的马车上。
县里来的大人们不知为何比来时更要恭敬。
早已被威胁过一回的衙役此时便是恨不能将他们奉做上宾,谁知竟藏了个凶神?
众人悔悟,这下真是叫苦不迭,但奈何一个个都被魔头封上嘴巴,祁牧不懂了,他坐在马车前掀开门帘向下看,怎么来了城中,又说水退了?
他问县官:“那天师呢?”
天师啊?
说到这事,县官和师爷二人似是午间穿多了,一个两个抬手擦汗,然后相互看着,最后才悻悻道:“天师去了。”
所以你们快回吧!
想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祁牧闻言,脑子一转,最后点在那个去了上面,于是祁牧脸上就带出几分抱歉道:“节哀。”
节什么哀?
不想也知道,别人说一句去了,可能是走了,可能是逃了,可偏偏祁牧听到的去了是死了。
县官大人想的明白,于是张了张口,这下可得解释啊,可他一个音节还未吐,就瞧见那车帘之后还有另一人。
祁牧说话真好听,奚兰序从他身后探出上半身,也从祁牧手中接过那半掀的帘子道:“既是如此,大人,我们能回村了吗?”
祁牧转头看他。
魔头只是轻飘飘的问一句能回村了吗?
可听在别人耳里,却怕不是奚兰序在说:凡人,再多废话,你是想好怎么死了吗?
“回回回回回!”于是那县官二话不说,几乎原地跳起,那么大的反应看的祁牧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