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有些后悔先前没让明月奴在方灵枢身上留香,偌大一个九皋山里寻一个人谈何容易?
马车在闹市中停停走走,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城,也不知方灵枢到哪里了。www.tecleading.com
明月奴见素问脸色凝重,凑近耳语道:“等出了城,我背着阿姐跑,很快就会到,说不定方医师还没进山。”
素问抿唇点头。
明月奴又补充:“他以前也出去采过药,既然知道九皋山有蒙木花,肯定熟悉地形,而且他是医者,自然会顾好自己的,放心。”
“希望是这样。”素问话音刚落,马车蓦然停住。
不等明月奴掀帘查看,便听李重琲在外笑道:“是方医师么?”
“不是!”明月奴恶声道,“车夫还不走?!”
可惜车夫明显更忌惮李重琲,非但没有赶马,还让人登上了车辕。李重琲一把掀开车帘,笑道:“我怎么会看错?这不是方医师么?”
素问不禁皱起眉头:“我有急事出城,还请衙内莫要阻拦。”
李重琲道:“我知道是什么‘急事’,实不相瞒,我知道那人去了哪里。”
素问奇怪,问道:“你如何知晓?”
“我家奴仆瞧见了,还跟上去保护了,只要叶医师想,我立刻便能引路。”李重琲说着,看了看简陋的马车,“啧啧”两声,道,“还能给叶医师准备上好的马车。”
素问知道李衙内下一句肯定是一些荒唐的要求,直接拒绝:“不必。”
“听到了?”明月奴暗自发出一道指风,李重琲仿佛自己没站稳一般落下了马,那阵风未停,直接飞到了马头,马儿立刻往前行去,亏得那些侍从手快,才让李重琲免于被倾轧。
街边少不得有人看热闹,李重琲失了脸面,又遭了惊吓,当即脸拉了下来,他看着马车晃动的背影,咬牙道:“去,将我的疾影牵来!”
明月奴坐在车辕上,一边驱马前行,一边注意着后面的动静,毫不意外地听到了李重琲这不死心的打算,气道:“早知此人如此难缠,当初进城就不该听……”话说到一半,又想起素问的训导,明月奴只得临时改了口,道,“当初进城就应当按原定计划走。”
“避不开的。”素问无奈道,“李衙内想找医女,即便当时未曾撞见,事后不见得不会找来,何况那时候方灵枢在他手里。”
明月奴忍不住磨牙。
素问正在想对策,忽然马车又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一看,原来是到了城门边,被守卫拦了去路。那守卫前些天进城时向李重琲献策反被踹了一脚,本自惴惴,今日忽然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自然牢牢抓住不放,不过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只笑道:“医女小娘子去哪里?不曾听我们衙内说要来送么?”
饶是素问心性平和,见此情形,也忍不住摇头:“堪比闯天关了。”
明月奴咬牙道:“若是我学会了迷心术……”
“不是你的问题。”素问安抚地拍了拍明月奴,尔后向守卫道,“我们要去山中采药,九皋山地势险峻,其间还有悬崖峭壁,此时过去,必得过夜,夏日山中毒虫多,深林之中恐怕还有野兽,李衙内还是不去为妙,你觉得呢?”
守卫脸色一凝,想到李重琲如果遭遇危险自己可能会被追究的罪责,心里不由动摇起来。
旁边另一人提醒道:“李衙内上山不见得会遇险,但你现在放了人,他肯定立刻就打死你。”
守卫立刻坚定起来。
就这耽误的片刻功夫,李重琲已经骑着宝驹“嘚嘚”地赶了来,他跑得快,侍从和马车都被远远甩在身后,蓦然独自面对明月奴,那日被扔进河的场景难免在脑中重现。
愤怒和畏惧的情绪一齐上来,迫使李重琲勒住了马,停在了五步之外,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月奴拿着马鞭指他,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重琲自然知道不可再说什么求亲的话,不过他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有了主意:“我想拜叶医师为师!”
这要求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明月奴都是一怔。
素问有些诧异地掀开窗帘去看李重琲,后者神色庄重,不似玩笑。
明月奴皱起眉,忍不住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重琲见有转圜的余地了,笑眯眯地凑上来,道:“真的,我想拜师学医,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引路去九皋山帮忙寻人。”
素问暗忖片刻,推测李重琲是想要学成后自行看病,如此也就避免了泄露私隐的隐患,便点头道:“好,我可以收你做徒弟,现在能放行了么?”
李重琲转头向守卫喝道:“瞎了眼?谁让你拦我师父!想死不成?!”
围观的路人发出嘲笑声,这些声音在素问一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