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这边的目光都闪烁了一下,然后不忍直视地将脸偏向了一边。
“这不是重点吧。”
季斓听到自己左手边的那个女生开口说道,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她说话的语调很熟悉,季斓猜测着估计是跟自己搭过话的孟禾。
“请安静。”
凯弥浅蓝的眼闭了又睁,仿佛在压抑什么。面具之下平静无波的声音总算说出了到了审理堂后第一句威胁的话。
“请各位判官保持肃静,能够倾听他人也是一种艺术,更是对发言者的尊重。如果你们没法对他人保有尊敬之心,那便违逆了主的心意,我有权对你们进行惩戒和训导。”
轻飘飘的。
季斓在心里暗想。
她高中班主任都比这位司铎的威慑力大些。
可她身边的人显然不这么想,他们不约而同流露出恐惧之色,随后是一片突至的寂静。
还真能唬到人?季斓有些诧异的左右看看,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落在其他稍有经验的执行者眼里简直是愣头青的行为,在司铎面前不知死活,简直跟找死没有区别。
毕竟这可是能一边虔诚的念诵悼词一边直接用手把执行者的心脏掏出来的角色,真正的掏心掏肺。
季斓不知道,她发现被自己看着的人脸色都越发青了,怕把人憋回去,她只能移开视线,继续进行讲述。
“我们都看到克林顿伯爵的眼睛被烧了,于是联想到‘戒之在色,火焰罚之’,从而觉得是 色欲。”
她满意的看见其他人的表情微微变了,托着腮,笑眯眯地补上了后话:“可谁说这个就一定是提示,而不是误导呢?毕竟,我们这个剧本可是无标签啊。”
小爱豆一看风向骤变,顿时急了:“这是什么话!”
凯弥忍无可忍,敲着沙漏的手指直接弹向了小爱豆的额头,微微一屈指。
然后季斓惊讶地看见小爱豆的额角骤然缺了一块肉,并不大,但很深,在血肉模糊的同时还能隐约看见骨头,形状是很规整的圆,像是用勺子挖了一勺的冰淇淋。
这npc还是个强迫症。
季斓听着小爱豆的惨叫声,在心里感慨着。
在场的人除了季斓外脸色更白了。
奇异的是,凯弥伸出的那根纤长的手指依旧是病态的苍白,指甲盖半点血色也无,从指尖到指根都没沾丝毫的血污。
而小爱豆额头上那个洞也没往外流血,明明都能看清搏动的血管,可硬是没有往下淌一滴血,不过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还是因为额头那个渗人的血洞而减少了几分可供欣赏的美感。
小爱豆颤抖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唇色已经变得惨白,可刚才还嗷嗷叫唤的人此刻却是一声不吭,抿紧唇的模样隐隐透出几分郁色。
演不下去了?
季斓手指抚着下颌,在更恐怖的死寂下淡声开口:“看来奥兰迪已经想到我要说什么所以才那么急切了。”
她轻笑着将目光转向了最末端表情僵硬的女人上,笑意更浓:“希亚娜,你怎么想?不用现在说,你先组织一下语言,马上就到你了。”
凯弥也在这时候十分自然地开口道:“请下一位开始发言。”
孟禾的掌心有些发冷,她将手藏在桌面之下慢吞吞地搓着,语气是没有起伏的淡定,似乎是想保持镇静,但起了反效果,季斓只觉得她过于紧绷了些。
“我是凯琳娅。”她深吸一口气,“我能证明布鲁斯的话是真的。我这个角色是一个比较镶边的设定,做的事都是些不大的恶事,包括但不限于在贵妇圈帮布鲁斯散步关于卡丽丝塔的谣言和怂恿奥兰迪杀掉克林顿伯爵,而在剧本里,我昏迷的很早,对后续一无所知。”
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季斓道:“所以你如果撒谎的话,在场的人除了布鲁斯都没法判断。说不定……”
孟禾轻轻啧了声。
“连布鲁斯都没法判断你话里的真假。”
季斓看向凯弥,混不吝地问着:“我能申请反驳吗?”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被她的胆子吓了一跳,但被询问的凯弥却置身事外般没有波澜,反而点了点头。
意思是可以。
季斓没想到这么顺利,挑了下眉后调整了下表情,好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关于你们昏迷之后的遭遇,我并没有反驳布鲁斯的发言。如果说撒谎的话,也是他先撒谎后轮到我来反驳他,我没机会在后续的事情上撒谎。”
孟禾抬手揉了揉眉心。她算是看出来了,剧本里的季斓在扮猪吃老虎唬她玩,她压根不是什么有勇无谋,心眼子分明有八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