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绳索的间隙，白荨顺着手电的光观察了一下整个地下空间。
很狭窄的中庭。
原先的空间应该是宽阔的，只是中庭地面上堆满了破碎的混凝土砖石杂物，混合着看不清是什么的黑色不明物体，看起来像一座小山。往上照是一个巨大的顶棚，四分五裂的压在中庭横梁上摇摇欲坠，已经弄不清到底是哪层的天花板了。
中央这座废墟山未免太大了点，把人逼到侧着身走，白荨顺着墙壁滑下都差点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后下来的Even更是磕磕绊绊沿着墙角穿行，别说瘦子还是有优势的，这点小空间够他钻过去了。
雪莱对这种逼仄的空间很不适应：“大厦主体建筑结构全都被破坏了，感觉扛不住任何一点震动了。”连说话音量都不敢抬高，生怕发生什么连锁反应。
白荨在废墟和墙壁之间来回横跳前进：“自信点年轻人，把感觉去掉。”
“她们刚下来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莫迪小小声说：“那时候我还听见她们说专柜里留着好多珠宝呢，现在都没看见一个完整的柜台。”
“那就祈祷他们别被埋在柜台里吧。”白荨看着前面的魏哲泰终于找到了消防通道，几步跟过去观察情况。扭曲的钢门勉强支撑住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可惜随着光线看去，阶梯早已坍塌殆尽，只剩扶手连接处裸露的钢筋。
得，又得吊下去。
“很近了，”魏哲泰看着探测器上的武器定位光点：“他们就在下面。”
残存的钢筋倒是能当成梯子踩一踩，就是得小心一点，魏哲泰刚想说别被钢筋伤到，就听见身后“啊”的一声——那个给他们当向导的女孩好像被划伤了。莫迪哭丧着脸想看看腿上的伤口：“我就这一条长裤啊。”
担心裤子还不如担心破伤风……白荨在心里疯狂吐槽，以掩盖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下面都被坍塌的石块堆满了，这该怎么去地下商超找人啊？魏哲泰也很发愁的看着无法通过的安全通道：“至少得清理出一条路。”
“这得搬到什么时候……”白荨吊在绳索上艰难的扒拉掉一块沉重的混凝土，还得提防头顶会不会掉下碎石，建筑废料碎块虽然不大，但对她来说着实是个体力活，看着同行的人挥汗如雨，白荨觉得这趟任务太没性价比了，转头对魏哲泰说：“你们先搬吧，我去找找有没有别的入口，总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带上对讲机，别走远。”魏哲泰抛给她一个黑色物体，似乎都放弃管这个不服管的女人了：“把这个姑娘先带上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他指的是腿还在流血的莫迪。
“我怀疑你就是想偷懒。”Even悄无声息的跟着她爬回了中庭，看得出来这个人也不想出力。
但是很遗憾，他怀疑错了。
白荨惴惴不安的走向中庭那座小山一样的废墟：“我从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没感觉到吗？”如果她的血液真的有用，Even可以快速痊愈，那应该也能和病毒产生共鸣，自从下到这个地下大厦内部，随着探索距离的加深，白荨脑袋里的雷达信号就越明显到无法忽视的地步，这是从未有过的强烈预警，甚至比监狱里那么多新亚人触发的信号更加强烈。
难不成地底埋着数以万计的丧尸，或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Even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波澜，仿佛早就看破红尘大彻大悟：“半路逃跑？”
莫迪好不容易呼哧带喘的爬到地板上坐下来松口气，刚巧听见Even一句“逃跑”，大惊失色的跟上他俩：“什么什么？你们要跑？我们同伴还在下面啊喂！我们还没救出人来呢！”
只是面前的一男一女像是修了无情道一样脸色阴冷，白荨转身打算去通知魏哲泰终止救援：“你的同伴大概早就尸骨无存了。”
Even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节哀，没什么救人的必要了。”
“你们……”莫迪气急败坏，跑过去想拦住白荨，结果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啪叽一声摔倒在废墟堆上，莫迪疼的闷哼了一声，裤子再次被鲜血浸透了。
“喀拉喀拉喀拉——”像是碎石滚落的声音，白荨警觉的回头，废墟堆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Even表情怪异的慢慢后退远离了摔倒的莫迪，白荨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两条不停蠕动的腿，血珠从伤口里甩出抛洒在空中，重重砸落在地变成一朵小小的血花。
“不太妙……”四大皆空的男菩萨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白荨直觉不对，两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