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做好这样的准备。”
贺兰澈与杨药师的接触还是太少,缺乏战斗经验,此刻他只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依旧愿意相信,药师在以过来人的经验,对他说些金玉良言。
“你想,你是陪兄长来看病,治好了,终究要回邺城的,对不对?长乐这孩子,又在晋国土生土长,将来要继承那药王衣钵,定然也不会随你离开故土。这便是她不肯答应你的根源所在——”
说到此处,杨药师又顿一顿,观察着贺兰澈的反应。
“我也……”
杨药师立刻打断他话头,“唉!这就是了,你不会回来,她亦不会随你而去,说到底,这是场‘跨国’之恋,我看你呀,还是趁早消灭此心吧!”
杨药师虽是如此说,始终眨着那双精光闪闪的小绿豆眼,歪着头瞧贺兰澈。
“我也没说过,我此生都要待在邺城!”
“哦?”
“我——”
此时贺兰澈心中想起他的结义兄长们,想起从小在邺城生根,城中那座住习惯了的府邸,又有些犹豫。
但再想到长乐,他还是朗声坚定道:“总之,我早想过,既已决意此生非她不可,只要她开口,无论她想在哪里,我都愿意伴她左右。”
“当真?”杨药师收回头,心内的算盘敲得噼啪作响,“大偃师,你生得一表人才,当很受女子欢迎,我听说,那邺城主要将幺女许给你,你家本就受重用,若再迎娶那邺城贵女,今后更加前途无量。其兄又与你结拜之义,你当真舍得为了长乐,舍弃你那些兄弟相扶的情谊?”
“药师不知,我一开始就拒绝了邺王的许婚,幸而王上不为难,义兄们能理解,家父也支持。”
“我与我那二位义兄,虽说是莫逆之交,生死与共,但兄弟义气,到底与我想……想和她形影不离的感情不一样。”
“更何况,昭天楼……”贺兰澈有些顾虑,但还是说了,“昭天楼,我姑母,甚至祖父,近年都有意诏我水、木两象门回去,只是二叔父还在考虑,将来未可知。”
有他这话,杨药师便放心多了。
“不怕药师笑话,”贺兰澈还是那番模样,此时虽失落,仍选择坦诚明白的剖开自己,“我知道,你们在人后多有笑话我对她的痴心,可我只觉得,今生,若不能时 时刻刻伴她左右,就好像了无趣意,没有什么盼头。”
“我第一次见她,惊鸿一眼,就已经想好了。”
嗐——
杨药师望着远处,只影向雌鹭而去的雄鹭,眼眶微润,似乎也想到许多年轻时的往事,最后感叹一声:“甚好,好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好孩子了,既如此,祝你们成功吧。”
他回去了,留贺兰澈一个人立于湖畔,只可惜他们不知道,那两只鹭都是公的。
*
鹤州府,提刑司。
转眼今日已是暮色沉沉,残阳余晖艰难透过窗棂,洒满了议事厅的青砖,满室都是压抑与紧张。
“乌大人,赵大人,下官已知错……”
眼前跪了一地的人。
鹤州知州宋大人、上双郡太守陈大人,及医署令长史,擦汗的擦汗,俯身谢罪的谢罪。
方才,五镜司照傲门,名叫赵鉴锋的那位照戒使,“啪”一声将手中密信狠狠砸在陈太守头上,双手一锤,内力震得案上笔墨砚台一阵乱颤。
他怒目圆睁,脸上的虬髯因愤怒而微微抖动,声如洪钟:“傲慢!狂悖!你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厅下一众平日耀武扬威的州府级“大官”,在五镜司照戒使面前也只能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连直视都做不到。
“镜司大人息怒,卑职……疏忽大意,听医署令报,料想这痘疫扩散还小,又……又有药王谷肯承了……承了……”
这陈太守说话底气愈发不足,最后细弱蚊蝇,已接近颤抖。
“承了麻烦,解了烦忧对不对?陈大人、宋大人们便有时间多些休息。”
乌席雪站在窗棂畔,手握一卷册,长身玉立,眉心紧皱,话出他们口齿吐露不清的心声。
“即便那邺城长公子一家都在亲近药王谷,欲要插手我晋国民生苦疾,你们也敢掉以轻心,给足机会,待其徐徐图之,也不忙着上报。”
“乌……乌大人,明鉴,下官真的不知情!否则绝不敢……”
五镜司之名,照戒使雷霆手段,晋国官民无人不知,何况今日来了两位三品照戒使,皆穿着官服正制,持了照戒令问罪,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了。
五镜司五门照戒使,往往各司其职,一般问罪,亲自能来一个就已经不得了,更何况来了两。
这样尊贵的待遇,寻常罪官是享受不起的。
那傲门的赵大人来问的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