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太子,如今宫内守备一天严似一天,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是一只来历不明的麻雀也带不进来。那十八道关卡严查下来,一旦暴露,且不说那禁军头领是三殿下的人,就是王后,也断不会让她活下去。”
白辰的脸沉了下去,老余说的没错,如今王宫戒严,若贸然将她带进宫,搞不好弄巧成拙。
看着太子脸色变化,老余适时宽慰:“太子且宽心,有崇吾的使者寸步不离地守护,不会出什么事的,这次不也……没事嘛。”
“我终是不放心。”白辰道,眉眼一凝,“我要出宫一趟。”
“你要出宫做甚?”
一道女声自门外传来,声音中透着十分的威严与怒火。
白辰一惊,母后竟在这个时候到来……
是夜,夜深人静,一道黑影在屋檐上奔驰,最后,蒙面的黑衣人悄然落在了琉璃阁的那间房屋前,手背在门上有规律地轻扣几声,榻上的美人一惊,披上衣衫起身,轻轻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黑衣人略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物,交与美人,之后那黑衣人转身一跃便离了琉璃阁,融入夜色中。
尺素再次戒备地看了看左右,夜色静谧,两侧的房间皆是黑黢黢,静悄悄的,自那叶破出现之后,慕西月和墨玉也已无需乔装,便一左一右住进她两侧的房间。
她转身回到屋内,点了香烛,掏出黑衣人给他的物件,是一张被卷起来的小信纸。借着烛光,她读完了信纸,眼中情绪翻动,沉默片刻,又将那书信就着烛火一烧。收了烟灰,灭了香烛,再次钻入被窝。
夜色昏昏,星光浅淡,两扇木门同时打开,慕西月与墨玉各自跨出门边,视线越过茫茫夜色碰在一处 ,惊讶过后便是心照不宣的一笑。
墨玉身影一拂,瞬间便移至慕西月这头。
慕西月问:“你去,我去?”
墨玉道:“我去吧,你留下,有事及时传音于我。”
他走近,低下头,靠近她耳边,附手低语,说出一道口令,温热轻柔的气息在她耳边吞吐,慕西月只感觉耳边、心里都痒痒的。
这便是墨玉的传音口令么,这世间知道的人又有多少,她竟有些好奇。
“记住了吗?”墨玉问。
慕西月点头,有了这传音口令,只要她修为足够,哪怕千里之外,也能通过传音丝带将消息送至墨玉。
“回去睡吧。”
说完,墨玉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翌日清晨,三人同桌用餐。
眼看用餐完毕,墨玉忽地问:“尺素,你可认识尚书府的人?”
那执筷的手一滞,尺素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下抬头:“尚书蒙越,曾与同僚在琉璃阁相会,我被安排献舞,见过一面。”
墨玉又问:“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墨玉看着尺素,她嘴唇一抿,再不发话。
“那你可认得这个?”墨玉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昨夜那黑衣人的蒙面巾。
尺素神色一惊,吞吞吐吐开口:“墨玉,我……”
“我一路跟随那黑衣人,你猜他到了何处见了何人?”
见尺素仍不发话,他便自答:“他回了尚书府,见的是尚书蒙越。你当真与他再无交集吗?”
如玉容颜涨得通红,尺素盯着盘中事物,手指不住地反复摩挲着。良久,才开口:“墨玉,有些事情,我不能说。”
墨玉蹙了蹙眉,有些不悦。
慕西月及时开口:“尺素,我们确认你的人际,不是要窥探你的私事,而是担心那魔头另有所谋。我们怀疑魔族接近你或许跟你相关的人有关。早点确定魔族图谋,我们也好采取行动,既是保护你,也是为了大家,你能把真实情况都告诉我们吗?”
尺素看了看两人,内心的挣扎犹如刀扎,不是每个人的人际都能够摆在明面上讲的。那不堪的过去,她再不愿想起分毫,而比起往事带给她的屈辱与痛苦,她更害怕的是看到墨玉知道一切后的反应,震惊或怜悯,她都无法承受。她亦不愿害了那个人。
在慕西月和墨玉热切的目光下,尺素终究还是将眼一闭,摇头拒绝。
墨玉将她的脸色看在眼里,原先的那点火气便随之一散,反生出几分自责来,他不知道尺素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抗拒对人言说,他不该再逼问了,哪怕是以保护她的名义。于是,他释然一笑,道:“你不愿说,那便不说,没事的。”
尺素愣住,看向墨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心道:墨玉,你可以生气的,你为什么不生气?你总是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心。
同时愣住的还有慕西月,本想从尺素这里找到线索,不想墨玉这般不济,自行败在美人的一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