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冷笑着坐进副驾。
沈栎重新戴上眼镜,动作优雅如执手术刀:"过奖。"在启动引擎时,他忽然开口,意有所指:"你今天的口红颜色很好看。"
许栖指尖一颤。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耳尖泛起薄红。
车内的光线很暗,沈栎的眉眼线条藏在光影里。他没穿白大褂,黑色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仍然戴着手表。
许栖突然又想起一个遥远的细节。
小时候,每次她考试焦躁地翻卷子时,他都会不动声色地翻转手腕,看一眼时间,然后在她椅背轻敲两下,用最小的声音提醒她冷静。
从小学到高中,她和他的时间,仿佛是同步的。
可后来,他走了,时间就彻底错开了。
现在,他回来了。
但他们的时间,真的还能重新对上吗?
许栖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沈医生,你是不是太自来熟了?”
沈栎没回话,只是忽然伸手,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他的动作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和雪松的气息。她这才发现,上车到现在,她竟全然忘记了系安全带。
许栖下意识地往后靠,却被他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微小的动作。
他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许律师,你脸红了。”
许栖:“……”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立刻扭头看向车窗,避开他的视线。
这人根本不像从前的沈栎。
她记忆里的沈栎,不会说这些话。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语气淡淡地说:“沈医生,你的职业操守呢?这么撩对方律师,合适吗?”
沈栎扣上安全带,声音低缓:“我有职业操守。”
他顿了顿,语气不疾不徐:“但我下班了。”
他低头,轻轻发动引擎,转动方向盘,车灯照亮前方的路面。
他侧过脸,看向她,薄唇轻启——
“许栖,你该习惯了。”
沈栎的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是在做某种宣判。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
许栖侧头看向他,目光沉稳,却带着一丝冷淡的探究:“习惯什么?”
“习惯我的存在。”
沈栎一边说,一边握稳方向盘,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主干道,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玻璃上映出模糊的剪影。
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无法忽视,好像他回国、出现在她面前、与她荒唐的一夜、跑到办公室强吻她、把她叫到车上,一切都合乎逻辑,一切都理所当然。
许栖偏头看他,嘴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沈医生,你未免自信得过了头。”
沈栎没有 否认,只是淡淡道:“毕竟你付了六万块,还有一千一百一十九晚。”
许栖一噎。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仿佛只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
但正是这样的语气,才让许栖莫名烦躁。
她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反驳。
她甚至不确定,如果他再一次吻她,她到底会推开,还是像上次一样,愣上一秒。
想到这里,她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声音平静:“沈医生,您到底想干什么?”
沈栎没有立刻回答。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皮质包裹的弧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待她自己得出答案。
车速并不快,但却透着一股不容逃避的压迫感。
许栖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一向是掌控全局的人,不喜欢被人牵着走,不喜欢局势脱离自己的预期。
可这短短的两天里,沈栎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的所有节奏。
“你要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就送我回律所吧。”她的语气恢复了职业化的冷静,像是在处理某个棘手但仍可控的案件:“我还得回去取车,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在电话里聊。”
可她话音刚落,车子却拐进了一个陌生的路口,路灯照亮了前方高档的住宅小区。
许栖顿时警铃大作,目光微微一沉:“沈栎。”
她不带任何称谓地直呼他的名字,语气冷了几分。
“嗯?”沈栎直接驶入小区地库,停下车,转头看着她,眉眼间依旧带着那种从容不迫的沉静。
许栖盯着他,声音沉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问清楚。”沈栎解开安全带,指节搭在方向盘上,眼底映着车内昏黄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