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无忧眉头紧锁,她仔细打量着被带上堂的柳青,他的出现却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www.chenxiao.cc
只见柳青穿着精良的戏服,低眉顺眼地站在王班主身旁,但面色苍白,神情憔悴,甚至还带妆遮掩,令她心中疑惑重重。
她转向阿福,沉声问道:“阿福,你确定柳公子一直在小别院休养,从未离开过?”
阿福连连点头,声音颤抖:“小的不敢撒谎,柳公子确实一直在小别院,从未外出。”
宋无忧心中一动,继续追问:“那可有请大夫诊治?”
阿福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柳公子说这是小事,不必惊动大夫,他自己调养几日便可。”
宋无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转头对徐渺说道:“驸马,此事颇为蹊跷。
柳公子既然靠嗓子吃饭,又怎会是小事,想必在阿福看不见的地方,另有隐情。”
徐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宋仵作果然心思缜密,你不妨再仔细查查。”
杜县令见状,脸色铁青,急忙插话道:“驸马,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何必再浪费时间?
死者就是谢秀才,凶手就是陈氏,证据确凿!”
宋无忧一时也无法确认死者身份,只能先拆了杜县令的台。
“那就请杜县令拿出证据,说一说陈氏有什么动机!”
杜县令却万分胸有成竹,高声说道:“当然是为了吞了谢家的财产,谢家虽没落,但在百川县依旧算是大户。
而陈氏的出身,只怕你并不知晓,她可是从戏班子出来的,当初还是奉子成婚。”
一时间周围百姓都在窃窃私语,对陈氏指指点点。
宋无忧懊恼她的不知情,挡在陈氏面前,“这又能说明什么?
杜县令歧视风尘女子,侮辱陈氏,是要固化她们的形象吗?”
杜县令轻蔑一笑,“不是本县令要故意多想,谢秀才平日对陈氏也是多加宠爱,洁身自好。
但陈氏却愈发嚣张跋扈,将谢家牢牢掌握在手中,压在谢秀才头上当家做主。”
陈氏早就恨极了杜县令丑恶的嘴脸,站起身就朝人挠去。
“呸!我若不站出来,只怕谢家就要被你这个贪得无厌的狗官拆吞入腹!
借机让我冤死,你好全盘接手?想得倒美!”
说罢,陈氏跪在正中,朝着徐渺泣血状告:“大人,民妇要告此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贿赂朝臣!”
杜县令心虚不已,大声狡辩,“驸马,这个刁妇满口谎话,不可信啊!
下官兢兢业业,为了振兴百川县自掏腰包,那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徐渺摆摆手,纯良一笑,“此事本驸马记下,容后再说,现在重要的是你的嫌疑。”
陈氏咧嘴轻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大人,实不相瞒,民妇早就发现谢榛养了外室!
他对民妇百依百顺,不过是为了拿钱去养女人!
他在三日前就卷走田产屋契,不知所踪,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
若不是怕家丑外扬,让谢家倒了,民妇早就贴满寻人告示,逮住这负心汉!”
杜县令也是一惊,他只知谢秀才沉迷酒乐,没想到背后竟还养女人。
可这事不正好帮了他,“但这恰恰就证明了你因妒杀人!”
陈氏闻言不由得发出低低地笑,指着杜县令说道:“哈哈,你说我妒忌?
成婚五载,我早就对爱情失去向往。
我只想要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将谢家,将我和孩子放在心上!
你要是真能给他找回来,哪怕是尸体,我就算担上罪名又如何!”
这下杜县令抓着字口不放,“你们都听到,陈氏承认了!
找什么尸体,现在尸体就在眼前,只是她不承认罢了!”
扭头,杜县令义正言辞地说道:“驸马,下官请求对陈氏上刑!”
宋无忧见陈氏心力交瘁,强忍着泪水的样子,便心疼起来,女子本就活得艰难,更何况陈氏的特殊背景!
“不可!杜县令难道要屈打成招?
你的作案时间,作案地点,如何行凶无一结果,甚至刚才的作案动机都无法成立,凭什么动刑!
陈氏既然说谢秀才养了外室,那就将人找出来,查个清楚。”
杜县令不想节外生枝,谢秀才不管死没死,那尸体都得是他,如此才能死无对证!
“依本县令看,你与陈氏狼狈为奸,才屡屡为其开脱!不如一起抓起来审审!”
杜县令一使眼色,他的狗腿子们便暴力擒拿场上的二人。
宋无忧自然不忍了,护着陈氏撕扯起来,场面一度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