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闻言，脸上的僵硬缓和了许多，露出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说道：“嗨，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已经狠狠批评了下面那些办事不力的员工，让他们以后注意工作态度，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息事宁人，实际上却是在敲打陈浩，暗指他之前做事太过冲动，同时也在强调，这事儿是因为他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他已经处理过了。
陈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当然听出了王主任话里的潜台词。他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供销社暗中使绊子的事挑明了说开，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合作共赢。
但王主任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一直在避重就轻，打着官腔，根本不给陈浩把话说透的机会。
陈浩也是个识趣的人，见状，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是谈不拢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免得惹人厌烦。
于是，他顺着王主任的话说道：“王主任说的是，以后我们一定注意。对了，过段日子，我还得去供销社那边拜访一下，有些事情，还想跟您和各位领导请教请教。”
这话，既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是在给双方留个回旋的余地。
“好说，好说。”王主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陈浩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王主任，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忙，咱们改天再聊。”
“好，慢走，不送了。”王主任将陈浩送到了门口，客气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王主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陈浩下了楼，就看到王大川和赵大勇正站在楼下，跟刚才那几个从王主任家出来拜年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几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还挺熟络。
陈浩心里咯噔一下，这俩人，咋还跟他们聊上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大川哥，大勇哥，你们这是聊啥呢？”
王大川一见陈浩下来了，连忙说道：“陈浩，你下来了？这几位都是供销社的，咱们刚才见着了，就随便聊了几句。”
他指着那几个人，给陈浩介绍道：“这位是张哥，这位是李哥，还有这位……”
陈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人来人往的，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他对那几个人说道：“几位大哥，过年好！在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聊，怎么样？”
小区门口，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几个人蹲在路边的台阶上，缩着脖子，像几只鹌鹑。
“来，抽根烟，暖和暖和。”赵大勇粗声粗气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有些发颤。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的汉子接过烟，道了声谢：“谢谢大哥。”
他把烟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又抬头看了看陈浩，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问道：“陈老板，你不记得我了？”
陈浩心中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人是供销社的员工，之前闹退货就是他带头的。
但陈浩脸上却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挠了挠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人脸盲，您……我真想不起来了。”
他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怕对方尴尬。
那人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唉，也难怪，陈老板现在生意做得这么红火，一天见那么多人，帮过的人估计也数不清了，像我这种小人物，忘了也正常。”
他顿了顿，也不等陈浩再说什么，便主动开口说道：“其实，那天去陈记商行……捣乱的事，是我带的头。”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那几个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员工，也都收敛了笑容，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陈浩。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们……我们也在。”
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那天在陈记商行“捣乱”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陈浩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原来是几位大哥啊！真是对不住，对不住！那天店里乱糟糟的，我都没顾得上跟几位大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