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前进!”
一行人围住他们二人,甚至一名病弱的老者,跪下伸手抱住了佛剑的脚。
“大师,这位圣僧,我求你,我求你,求你别杀佛子,有佛子,才有西佛国。圣僧我求你,我,求你……”
声声字字,言如泣泪,只为阻挡来人前行。佛剑双目所看,双耳所闻,不避不言无声前行,坦然的态度更激怒悲怆的人群。
恶言恶语,悉数进耳。
“住手!”
鎏法天宫的僧侣出现,喝止众人,“众人住手!佛子有令,任何人不得为难佛剑分说,众人赶紧离开。”
“就算是佛子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让他杀害佛子!”
僧侣闻言,语气一顿,“这……是何人跟你们讲他是来杀佛子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名僧侣被绊住了脚步,另一位僧侣往前迈了一步,“佛剑分说,请你们先离开,此地就交给我们吧。”
佛剑依言点头,迈步离去,身后传来僧侣安抚民众的声音。
鎏法天宫之内,僧者站立,静候佛剑分说到来,迈入宫殿的佛剑分说受到僧者注视。
“欲杀佛子,要受千针穿足,佛字戒钉之刑,佛剑分说,你愿承受千针穿足吗?”
“愿受。”
“请上千针靴。”
双足去靴,迈入其中,刹那穿过,铁针瞬透脚背,霎时鲜血横流。
“佛剑分说,你愿意受佛字戒钉之刑吗?”
“愿受。”
额上一滴清汗滴落,佛剑语气不见丝毫动摇。透骨佛钉,烙印在圣行者之身,洒落遍地血红色彩。如此剧痛之下,方从刑架下来,佛剑便单膝跪地。
“佛剑分说,你还受得住吗?”
佛剑不言站起身,留下步步血迹。僧者叹息一声,闭上双眼低念一声佛号。
“佛子便在里面。”
身后一众僧者看着佛剑迈入其中,盘膝而坐,齐声口诵经文。
密室内一片昏暗,佛子静坐,佛剑缓缓走来,满室只听千针靴一步一响,夹杂血滴落声声。
梵刹伽蓝睁开双眼,手中捏诀立于胸口,“请问圣行者,你因何而杀?”
“因护生而杀。”
二人目光相对,佛子闻声应是。佛剑分说手中佛牒从身后旋至身前,错开的佛牒,剑身映入佛子之眼。
“请问佛子,你因何而死?”
“为断恶业而死。真正的圣行之路,即将终结。”
佛子最后诵上一声悉昙无量,闭上了双眼,嘴角衔着一抹微笑。
“最后的这段路程,佛剑分说请佛子与吾同行。”
不同的人,救世的心。殊途同归,生死枉顾,挂念羁绊,无言却心声两知。
黄巾抛飞天空,佛剑佛牒入手,在黄布落下一刻,覆盖佛子慈悲的眉眼之时。一剑扫过,颈断魂消,身首分离。佛剑单膝落地,让佛子的头颅落于掌中。
最慈悲的杀戮,梵刹伽蓝身体渐渐虹化,异香满盈,清圣之气直冲霄汉。
梵钟敲响,佛剑身负佛子首级走出密室,佛剑与佛子同行而去。民众聚集路途,棍棒在手,击在佛剑之身,佛剑垂首默默忍受,剑子目露不忍,侧过脸去。
僧侣见鲜血滴落,出声阻止,“众人住手!这是……佛子自己的意愿,众人快住手!”
剑子仙迹阻拦僧侣欲进一步劝阻的脚步,沉声道,“佛剑虽受重伤,要脱离此地也不是困难,这是他自己愿意承担的苦刑。”
僧侣闻言,停步。
剑子注视着被人打得左□□摔的佛剑,对方的脚步正是稳稳踏在大地上。风沙烈烈,曝晒苦行人的身形,血色浸透衣衫,染于黄土,那救赎与牺牲的血色。
“在他决定以杀生渡生同时,就注定这是一条艰难的佛路。也许,是他最不愿意杀的人。现在,我们只能看,不能插手。最后这段路,将有佛子陪他同行。”
宫灯帏
默言歆端茶来时,疏楼龙宿正手执烟斗,背倚亭柱,仰头注视那皎皎明月。他默默放下茶壶,端起温茶递了过去。
“剑子先生护送佛剑大师往鎏法天宫后,人已回到中原。佛剑大师完成斩佛之业,受梵钉锁体之苦刑后,离开西佛国。”
龙宿收回眺望的视线,接过递来的茶。
“嗯。”
“主人,疏楼西风事务已多,不知何日回转。”
“……疏楼西风呀。”龙宿抿了口茶,“言歆,你与凤儿相识多年,吾也未曾怎么祝贺,如今这疏楼西风便送予汝二人,你说,可好?”
“不好,疏楼西风是主人的疏楼西风,没有主人又怎么叫疏楼西风。”
清亮的声音从默言歆身后传来,只见仙凤款款步入宫灯帏,并从身后拿出两小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