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缙,我问你一个问题。m.pantays.com”寒无衣难得神色正经,双眸凛冽起来。
“寒姑娘请讲。”
“你,就不恨那些欺你辱你的人吗?”
“朝廷,杀我父,辱我母,欺我孤弱,镇北数万将士更是白白丧命居庸关,我怎能不恨!”
“恨中求奋,你要做的是什么?”
“寒姑娘问我要做什么,我要做的不多,就是重整镇北军,北定匈奴全我亡父遗愿。”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萧缙沉默了一瞬,倏然抬起眸子,竟是和寒无衣一般的凛冽,如一把寒光大绽的剑刃。他语气冰冷道:“挥兵南下剑指朝廷,将那人从荒淫无道的龙椅上拉下来,迎掖庭无数将士亲眷的枯骨回镇北,更要将我母亲的尸骨从深宫的枯井离找出来,与我父合葬镇北。”
当年,镇北动荡,匈奴多次侵略边关烧杀抢掠,以致民不聊生。镇北王不忍边关百姓受苦,多次恳请老皇帝出兵伐敌,但是老皇帝忌惮镇北王军权,久久不敢将虎符右符交出,镇北王手里虽有一半左符,但也无法调兵遣将,唯恐朝廷抓住把柄罗网他的罪名,导致北方动荡。
最后镇北王无奈,只能与部将商议将他们的妻子儿女送于京城为质,待到平叛匈奴之后,再以呈交虎符换回妻子儿女。为保大局,镇北王妃带领三十二位部将的妻子儿女于寒冬大雪中艰难苦行,到建康为质,才换得朝廷信任将虎符送至镇北,以保边关百姓。
萧缙鲜少这般向人讲述父母的往事:“我母妃出自贫寒人家,那时父亲还未来镇北,镇北官府欺压勒索百姓,各种税收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若不按时加纳税钱,便被官府拘捕。我外祖父是桑农,一家过的很辛苦,卖桑得钱全纳税,病骨虽寒免牢狱。”
“我父亲来到镇北时,恰逢外祖无奈卖女交税,天寒地破,那些富绅像挑猪狗一般打量着她们。我母亲衣不蔽体,在风雪中倔强地反抗,痛斥着官商勾结,欺压百姓,那群人恼怒不惜大打出手,幸而有我父亲及时制止。”
“父亲说,当年我母亲虽衣衫单薄,却傲骨铮铮,如疾风中的飞蓬,宁折不肯屈辱。世间大多女子,都低眉顺眼,屈服苦厄与荣辱,折腰以求生。”
一介桑农贫家女,却在苦寒中,生出了根根逆向的刺骨。
“可惜,我母妃因此得父青睐,也因此饮恨惨死深宫。”
上京为质,萧缙母亲和那些部将的女眷并没有被重视,而是充入掖庭犹如罪人般辛劳苦难,做着连婢女都羞于辛劳的活计,吃着猪雉不食的糟糠。
那年,京中传出一场瘟疫,掖庭部将的很多子女都不幸感染了瘟疫,原本只要将他们隔离就好,老皇帝因为担心瘟疫染给自己,便下令将患疫的孩子和部将之妻抬走,活生生地将人烧死了。
他们还有救,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孩子,那侍卫强行将婴儿从母亲手里夺走,那位夫人素日最柔弱胆小,可那一日却生出了勇气,死死不肯松手,侍卫怕耽误了皇命,一脚踹在夫人的心口,夫人向后倒去时后脑勺不幸砸中了门槛,当即丧命,屋里的夫人们亲眼目睹了这场悲剧,都在尖叫哭泣。
“母妃将我抱在怀里,浑身颤抖着。而那群人却什么都没说,直接拖着那位惨死的夫人离开,那鲜血从台阶蔓延数十米,一直到门外,我永远都忘不了她死不瞑目的双眼……”
“原本这样苟活,也不过几年间,大家都盼望镇北胜仗的消息传进宫廷,好将她们解救回故土。可朝廷正值老皇帝病重,匈奴越加猖獗,我父亲在镇北作战,屡屡受到朝廷的辖制和掣肘,军情战况一直被拖延。
那时,我父亲一心为国,根本就不知道老皇帝早就对他起了杀心,镇北军早就成了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甚至重过匈奴外患。他驾崩前曾下令给新皇,无论如何都要除掉镇北王萧卧风,否则便是亡他大梁的最大威胁!
可笑,荒谬!他宁可将北方中原拱手让与匈奴,任他们肆意抢掠,残杀大梁百姓,也不肯信任我父亲赤胆忠心,唯恐家臣叛乱,狠下毒手。”
萧缙双眸已然泛红,激动的情绪让他忍不住双拳砸在了山壁上。
“居庸关大战前,京城都在传我父亲叛变匈奴,意欲造反,新皇立即召集众臣网罗罪名,想要将我父亲置于死地。
然没过多久,便得知江湖武林众多豪杰追随我父亲赴国难,血战居庸关,而朝廷早就断粮三月。边关镇北的将士,大半死于饥寒,若非有北方商贾自发押送粮草,助援我父,只怕那时匈奴的铁蹄早已蹂躏中原。”
而居庸关一战代价惨重,萧卧风阵前惨死,是江城一手持剑,一手虎符镇守居庸关,以惨胜的代价,拦截下了匈奴侵略北方的野心。
镇北军分崩离析,江湖武林更是元气大伤,北方荒土寸草不生,流民饥寒冻死路边。而南方朝廷依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