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内力不是寒无衣自己修炼得来的,寒无衣体内真气乱窜,也全靠这股纯阳内力护住她心脉,才不至于这些爆体而亡,并让寒无衣能够驾驭不同真气,招式诡变多样。
但眼下,寒无衣亦能将这股纯阳内力调动出来,逼出萧缙体内的寒毒,着实让他心中有些惊讶。
直到萧缙身上的寒气散去,苍白的脸上渐渐浮出一些红晕,寒无衣才将那股内力收回来,望着少年身上的疮痍和狰狞可怖的伤痕,目光有些复杂。
老鹤颜无声叹了一口气:“受这样的伤,又被喂这些毒,这孩子能撑到现在,还真是坚强。那一道伤从前胸横贯小腹,下手的人丝毫没有留情,想要置他于死地,便是寻常的江湖高手都未必能活下来,何况是一个年幼的十岁稚子。”
“也算他命大,否则剑再往右偏半寸,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他!”
寒无衣沉默着没有说话,少顷才语气冷淡道:“你们要在榴花城做些什么我不清楚,但最好别牵连到我。钩吻的药材我收下,如今帮他疗伤也算还了人情。”
沐春风与她无亲无故,定不会知她要的东西,所以钩吻这味药的送出者另有其人。
老鹤颜笑着捋胡子道:“上次癞山婴的事情,全靠你写信给百晓生才得知了他的踪迹,这味药也不过是这孩子想要答谢你的礼物,又怕你不收,才拐了歪送到你手里。”
上次青锋城里,老鹤颜调查那具尸体的中毒原因无果,便委托了寒无衣询问百晓生,这江湖上可有下毒者是指尖发黑,取不出血,全身无外伤,唯有百会和帘泉穴处有细孔。
后来百晓生传信告知,是蜂针毒手癞山婴下的手,此人现今踪迹便在榴花城,喜好嫖赌,又常输得血本无归,每次毒杀人后便会抢掠钱财,再往赌场继续赌。
萧缙一直在调查紫檀机关盒的下落,结果人死在了青锋城,盒子却不翼而飞,如今从百晓生那里才得到了新的线索,便让蒙祎在榴花城四处搜查关于癞山婴的踪迹。
但这些事,寒无衣 并不关心,她拿起剑便径直离开。这时,温泉中的少年幽幽转醒,便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那人背影冷峭如山,和寻常女子的气质大相径庭。
“寒姑娘,多谢你多次出手相助,虽不知姑娘因何对家父憎恨……个中又是否有误会……”少年语气尚且虚弱,方才脸上的红晕淡去,苍白的色泽再次覆盖。
“缙不敢奢望原谅,但希望寒姑娘……”
“真相如何,到了冀州便知。”寒无衣未回头,冷冷打断他的话:“若是误会,我自然会向你赔罪,可若是真的,萧缙,你听着!便是你的人头,我也取得!”
说罢,寒无衣决然离去,而他身后的萧缙,神情淡淡,没了刚才的孱弱,垂下的眸子里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色苍凉,寒无衣一路施展轻功下山,耳边风声呼啸,倒是教她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或许时刚才运功过多,这会反倒是有些眩晕。
想起丹田里那一股纯阳内力,心里便划过暖流,嘴角笑出来的却是苦涩……
等寒无衣回到城里时,已经是深夜,趁着城墙上的守备倦怠,便从守兵身后掠过。倒是让那年轻的守兵,背后冒出一股阴风,有些不寒而栗。
拐角处,忽然出现一道拿着火把的骑兵,寒无衣迅速闪道身后的巷子里,向外看去,便见到那日宴会上跟着少城主身边的青年男子,也正是萧卧风旧部之子,榴花城的骑都督季戡,他高座马上,神情冷肃,沉声命令着士兵道:“搜!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抓出来!”
士兵包围了巷子,闯进去立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有男子的骂声和女子的惊叫声,衣衫不整仓皇从屋子里出来,敢怒又不敢言,在院子的冷风里瑟瑟发抖。
寒无衣立即明白,这赌场后院连着的是妓院,怕不是来抓这癞山婴的。
忽然墙角有些轻微的动静,寒无衣又换了一个地方藏着,便见到墙角的狗洞里慢慢挤出来一个矮小的男子,手腕上赫然一个梅花痣。
寒无衣轻笑,这癞山婴倒是能屈能伸,回头瞅了一眼提着火把路过的士兵,也不出手提醒,冷眼看着矮小男子畏畏缩缩地逃走。
活捉癞山婴是萧缙的事情,跟她又没关系。
寒无衣往城南巷子慢步走去,夜里街道空无一人,倒是冷清地很。
忽然,一辆马车从一处的拐角处转进另一处的巷子。
这马车眼熟的很,倒像是那天送他们去温泉山庄的马车,连车夫都是一样的。这深更半夜,驾着马车能往哪去。
寒无衣思索了片刻便跟上,见他驾着马车拐了几条巷子最后到了一个窄小的门前。
车夫谨慎地打量了四周,轻敲开了门,里面出来几名男子,从马车底部开始卸下一些东西。夜里太黑,寒无衣瞧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听那群人说着:“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