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堂弟的罪名。
卖惨谁不会似的,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逼出点眼泪,望向老太太:“刚回来时,父亲和我说可以去他书斋看书,今日得空进去,我就拿了这本书。出来后堂弟拦住我要我看完借他,我觉得没和爹说,不好随意借,哪知竟变成了我抢他的书。能被接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但我从沫城来很多规矩不懂,我就努力学,努力融入,却成了他口中的心里不舒服。”
老太太坐在主位,发号施令:“哲成,给你大姐姐道歉。”
那堂弟急了,拉住韩氏,但在老太太威严下,他辩驳极其没有底气:“她撒谎,明明就是她抢我的书。我要那本书......”
韩氏挺身为儿子出头:“他说错了话,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但你抢他的书,总不能说成他拦你借书。”
“哦,那我们便去问问父亲,这书他有没有答应借给他。”
眼见她要走,韩氏捏捏苏哲成的手,他急忙道歉:“大姐姐对不起,我就是太想看那本书了,但是你却不肯借给我,我才出此下策......”
她眯眯眼,她相信这里的人守规矩不假,但这一出戏唱的稀奇,停的也稀奇。
她走过去,把书塞进苏哲成手里:“撒谎不是好孩子所为,况且还会让人觉得没有教养,既然在府里长大,就该给我个没规矩的做好榜样。”
苏哲成拿过书,神色讪讪:“我知道了,对不起,大姐姐。”
她一扫在座长辈的脸色,都不好看,怕是被她戳了心窝。
走出堂屋,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要是她二婶带着苏哲成死不承认,老太太和林氏也帮着苏哲成说话,她还觉得她们是真看她不顺眼,要找她茬。
但发现苏哲成诬陷她时,一个又一个道歉,也见得这一家子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她们大抵觉得 她是真能干出抢苏哲成书的事,毕竟她有个“宠她如命”的爹,那些规矩她自然不需要守。
快走进院子,她停住脚步,返回去找她爹。
这个时间,她爹也该回来,并且直接去了书斋。
果不其然,她爹正拿只笔写写画画。
见她来,他放下笔,慈眉善目:“眠眠可有事?”
她悠哉哉走到书案前,欣赏她爹的新作:“没什么,感谢父亲的疼爱,要不是您在这,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她爹立马横眉怒道:“谁敢如此,为父替你讨回公道。”
她直视他的双眼:“那就要问父亲自己了。”
“我?”她爹舒展眉头,“眠眠是来说笑话与我听?”
“长辈在前,却要迎我个晚辈,还是正门,父亲是怕她们太善待我了啊!”
“欸,这话说得。你出生没几月,就送往沫城,我作为父亲,弥补自己的女儿,又有何不妥。叫上一大家子,便是想让你们能和睦相处,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哦?那是女儿误会父亲了?”她走到她随意拿走的那本书前,“那她们怎么愈发不待见我了?还有原先在这的书,父亲早就答应借给苏哲成,为何迟迟不给?”
她爹盯着那处思索了会儿,才想起是哪本书:“你说那本啊,你瞧我,给忙忘了。”
这便是承认了,那苏哲成还道歉是断定她爹会站在她这边?
她可真是冤枉啊,怎么阴差阳错就拿了这本书?
“那便是女儿错怪父亲了,父亲日益操劳还要为女儿的事担心,是女儿的不是。”
她爹摆摆手:“小事,只要你别再执着于那绣娘的死,爹也就放心了。”
她不动声色盯着眼前摆放整齐的书,把手放在上边,仔细看还在微微发抖。来苏府后,她从没提过要找阿娘死因。
她爹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或者她周围有人被收买。
无论哪一个都让她痛心疾首,待在她身边的人,最少六年以上,她从没怀疑他们会出问题。
那她拿这本书,被苏哲成诬告,还真不冤枉。
因为这本书最顺手,只要她拿,她爹就能确定她来翻过人口进出的册子。拿走后,无论苏哲成发现与否,她爹都会让他发现,那么对于这本书的渴望,他一定会去找她借,只要她不借,他就能顺势发作,她要是蠢点,也就坐实了“恃宠而骄”的名头。
老太太一定会派人管教她,这样她就分身乏术,查阿娘的事只能往后推。
管教结束,她爹说不定就要给她找人嫁了,再也没机会找阿娘的死因。
“女儿只是为阿娘觉得不平,便想找一找,但女儿更多的是想念阿娘,所以想找找她的东西,宽慰自己。”
她爹摇摇头:“思念便思念,死因别查了。爹并非让你忘记仇恨,只是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而有些人他还在,我们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