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旁边听得打瞌睡的叶衿,“怎样才能进入封印之地呢?”
“除非身持仙者令牌——”刚说了半句,许曳忽然反应过来,满眼警惕,“你想做什么?想让我背上唆使同门擅闯禁地的罪名?”
君浮玉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困惑地看向他:
“你不是要我们赔偿鎏金矿吗?不闯禁地,难道要去拍卖场日复一日地等下去、等到鎏金矿出现在拍卖台上?”
旁边传来一道森严的男声:“什么禁地?”
众人寻声看去,皆收敛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低头行礼。
来者一袭青炮,身材矮小,脑袋扁圆,蓄了一把八字胡,正是叶衿的师尊,太恒仙者。
他并不正眼看其他人,只伸手扶了叶衿一把。叶衿似有满腹委屈,指着许曳君浮玉等人:“师尊,他们诬陷我!”
许曳这辈子还没和这种没皮没脸的耍赖精打过交道,一时有些气闷,咬牙切齿道:“明明是你——”
“是吗。”太恒仙者出声打断了他的辩白,“我徒儿怎样,还轮不到你置喙。叶衿,走。”
他拂袖而去,叶衿跟在身后,不忘回头做几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待二人走远,许曳才感叹道:“早就听闻太恒仙者护短,没想到胳膊肘往内拐、都要拐到肋骨了。”
上辈子,君浮玉以宗门大师姐的身份惩治叶衿时,只能挑太恒仙者不在场的时候。无论是罚他挥剑还是抄书,都得在她眼皮子底下完成。
否则定要 被太恒找茬挑刺,连翻好几个白眼。
好在叶衿虽然喜欢耍赖,倒也很是在乎自己的尊严,觉得被君浮玉责罚是件丢脸的事,因而从不事后告状。
找不了叶衿的麻烦,许曳又回身看向君浮玉,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你是流光仙者的新弟子?”
“是的。”君浮玉略一躬身,十足十的谦逊,“能将那几处被封印的鎏金矿位置告诉我么?”
“我不信你有指使叶衿的本事。”她居高临下将她扫视一番,“也不需要你为我去闯封印之地。”
“不过——如果你只是好奇,我倒可以给你讲讲。”许曳话锋一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是什么事?”
日光垂落,映得许曳身姿挺拔如松。她笑了笑,朗声开口:“帮我告诉你大师兄一声,我要与他切磋。”
君浮玉困惑地望向她:“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许曳会命令她进秘境采取青木髓呢。
“我向来说话算话。”
许曳似乎忘却了青木髓琼浆被打翻的不快,扬起下颌,带着另外两个弟子转身离去:“等你办成了这件事,来琉璃台找我。”
目送他们走远,君浮玉回到浩渺宫内,寻了片刻,发现大师兄正在假山旁练剑。
她不欲打扰他,索性先去找谢无妄。
路过师尊的寝殿,君浮玉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流光仙者从没有锁门的习惯。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私隐,向来允许亲传弟子进殿翻阅藏书或借用法器。
上辈子有一次,君浮玉看心法看困了,趴在他案前昏昏沉沉入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流光仙者的矮榻上,身边还放着那本心法。
鬼使神差般,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眼前还是熟悉的摆设,淡雅素朴至极,毫无多余的缀饰。君浮玉走到书籍散落的案边,顿身将杂乱的书册摆放整齐。
收拾时,她的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冰凉坚硬的触感。
书册之中,躺着一枚古朴而熟悉的白玉令牌。
这是流光仙者的随身令牌!
师尊一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去闭关时,并没有带着这块令牌,大概是忘记了。
只有带着仙者令牌才能进入鎏金矿封印之地,而她得到令牌的机会,只此一次。
君浮玉知道,自己的师尊一旦闭关潜心修炼,至少大半年才会出关。就算被他发现,也是数月后的事了。
君浮玉的背后冒起一层战战兢兢而又兴奋异常的冷汗,她伸出手,抓住了那块玉质细腻的令牌,将它揣进衣袖里,转身快步离开了寝殿。
回寝居的路上,君浮玉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般冲击着她的身躯。
受天道所限,她连一句“小心谢无妄”“关押谢无妄”都说不出口,若她在寻找鎏金矿的过程中身死,那这世间再无人知晓他重生夺舍的秘密了。
而她又是只个勉强达到金丹初期的修士,除非灵力能大幅增长,否则这一路上,必是千难万险。
望着廊中垂下的藤蔓,她停下脚步,脑中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