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青棠自幼练武,这时也有些跟不上。
“青玉,你着急什么?”
廖青玉闻言放慢了脚步,但也只是一瞬:“快些,快些。”
话说的催促,饶是青棠有再多不解也只能跟着。
郭尚书早早派人在紫金阁门口等着,见远处有黑影走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请跟我来。”那人也不看廖青玉长什么样,只引着人往阁楼上走。
廖青玉有些喘气,她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门,只见郭尚书坐在里面,不过还有一人。
廖青玉看着他,未关紧的窗户挤进来几缕风,吹散了紧绷多日的心,所有筑起的高台一瞬之间坍塌,她张了张嘴,一时发不出声音。
那人一身官服,想来是下朝之后还未来的急换,只微微一笑:“怎么,这么多年未见,认不出我了?”
“乌晚衡。”廖青玉的心里忽然多了些妥帖的暖意,到底是见到了多年前熟悉的人,无论亲近与否,都让她觉得松快。
说到此处,廖青玉想起前几日写给他的信,一时有些责怪:“乌大人事忙,总顾不得我。”
廖青玉说的亲近,年幼时,乌晚衡在家中念书时,两人便私交颇好,廖府树上的鸟窝都快被两个人掏完了,池子里的鲤鱼见到两人时如见瘟神似的游走,就连学堂里的夫子都被两人嬉闹,因为这件事,廖青玉被廖兰逸罚跪在祠堂整整五日,五岁的廖青玉最后是从祠堂里爬出来的。
不过,干这些坏事的总是乌晚衡出的鬼点子,哄骗着廖青玉去干,每每事发 时,乌晚衡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次两人相见,竟然过了十年之久。
乌晚衡看着面前的人,从最后见到她只比膝盖高出一些,到如今长大许多,他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廖青玉自己找了位子,坐到了他对面。
郭淮恩热络的说了几句,无非是多年未见,有些生疏,好在你们自幼玩伴想来很快就能熟悉。
廖青玉暗里一直打量着对面的人,一举一动之间早已不再是年少的肆意,多了几分谨慎宽和,有些恍若经年,廖青玉意识到他早已与以前不同,不再是那个鬼主意多,喜欢开玩笑的人,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乌晚衡斟酌道:“你的信,我今日才看到。”
他也不知道作何解释,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现在说已是徒劳。
廖青玉满不在乎,笑道:“无妨。”
郭淮恩觉察些不对,主动开口说道:“陛下今日虽定了人,但却又指派了一个人,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
乌晚衡想了想:“那人是去岁春闱的榜首,陈修,只短短三年在朝中就有了一番成就。”
廖青玉倒是有了印象,只记得这人的才学确实过人:“不过,陈修不是早已经入了太子的府门吗?怎会参与此事呢?难不成伯父的意思是太子也想参与此事?”
郭淮恩点了点头:“前几日在朝上时,太子就极力举荐瑜王,我那时觉得此事不对,如今这单子拿在手里才明白了几分。我猜这几日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是你的手笔。”
乌晚衡听到后,才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廖青玉:“春闱学子被害案?”
廖青玉不否认的点了点头:“你我都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只有沈望舒承了此次春闱,我们的人才有机会。”
郭淮恩摇摇头:“这件事不容易,万一瑜王不愿呢?”
“我看中的举子自然是不会差得,凭学识才能总能出人头地,虽说不上拔尖倒也稳当,伯父只管放心就好,再者,他也不必知道这么多。”
廖青玉自入京前就已经布局,幸好这次太子意不再其中,若是太子动了这个心思,此事就难办了,正巧让廖青玉钻了空子。
不过,太子明面上虽不接手此事,只派了心腹安排,看来还是要在春闱上分一杯羹。至于太子所需要的,廖青玉想来想去也不明白。
乌晚衡忽地开口说道:“太子莫不是想让淮王对瑜王动手?”
廖青玉一顿,她倒是忘了淮王,毕竟他也想将此事收入囊中。
奇怪的是,淮王怎的这几日安静极了,不见有什么动作。廖青玉觉察不对,连连说道:“遭了,怕是不对,太子怎可轻易让别人白白得了好处,定然是有什么猫腻,保不齐淮王不打算装了。”
郭淮恩摇摇头:”淮王是个冲动的,但太后把持,规劝着,想来是不会犯什么大错,若是逼急了可得罪的不只是淮王一个人,还有刘家。”
廖青玉手指敲着桌子:“那便再等等吧,我们不急,总有人会急。”
乌晚衡没说话,打量了廖青玉好几眼,眸子里晦涩难懂,说不出苦涩还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