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将要收回手的时候，我却是蹭上去，握住了他的手。我对这里地形不熟，万一真的是摔着了，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
“婼儿？！”君陌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咱们进去以后再说！”
已经有部下安排好了住处，饮食什么的也都是送到了房间里。我随意挑了一筷子的菜就送往嘴里，下一秒却就是因为咸而全部吐了出来。
君陌给我递了一杯水，我一仰头，然后同样完数地喷了出来。我气地差点将茶杯扔向他，“你疯了？给我喝酒干嘛？”
他重新递给我一杯水，这次真的是一杯水。喉中的咸味终于缓解了不少。他问道：“一路上许多事儿都甚是奇怪！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自知终究是瞒不过去了，道：“金国皇帝送我回国，途中出了点儿事儿。我失足掉入了湖中，或许是脑袋磕着什么硬物了，才导致如今看东西不大清楚。”
他似是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山野之中何来良医，你随我回去后定要京城名医看看。”
“看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内心挺平静的。”我怎会不明白，如今君陌只是便衣来寻我，我回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面对世人哩。我抬头道：“芗城的事儿，是怎么解决的。”
“不过是彻查此事儿罢了，倒也是查出了不少事儿。甚至牵扯到了长安。我只得寻了一个理由，罢了一些官职。我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人对你很重要了，所以也书信一封给了三哥，让他派了些他信得过的人来管理此地了。芗城地处边境，也却是乱不得。”
我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我不知道我给君陌惹来了什么麻烦，但是我只希望那些帮助过我的芗城百姓们可以好好地。
君陌给我夹了些菜，我随意地挑着吃了几口。君陌本来是另外一个房间，却是执意待在我的房间，还说要给我守夜。想来不过原因有二，担心我的安全，或者是担心我想不开就逃了。
我自然是严词拒绝，都以夫子教授的“男女七岁不同席”为理由拒绝，不过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君陌吹灭了蜡烛，我却睁着眼睛，不敢入睡。我在赵家也是一直等赵芷入睡了才敢睡觉。ιΙйＧyuτΧＴ.Йet
本想着干脆睁着眼睛到天亮，不过抵不过赶路的困意。意料之中，在梦中哭醒过来。
不同往日时睁开眼睛独自抹泪，终于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给了我一丝温暖。君陌拍着我的背，轻声哄道：“别怕！别怕！婼儿别怕！六哥在这儿！六哥在这儿！”
我平时都是醒过来后抹抹泪就好了，但是他这么一哄，我反而哭地更凶了。我抽噎几下后他才得了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拉过被子，盖过头顶。他伸手来扯我的被子，我冲他发脾气，“你好好去睡觉，你别问了，行吗？”
他执意地拉住被子，“婼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六哥，好吗？”
他的声音近似恳求，我却仍旧背对着他。我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缓缓道：“或许，我并不适应战场，每天午夜梦回，那些离开我的人都会让我黯然神伤。我爹，五儿，林大哥，韦将军，还有，还有慕容复。他们似乎会在我的梦里，再一次染满鲜血！”
他轻拍我的后背，安慰我道：“婼儿，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那又如何？我不想杀人！可是，慕容复是我杀的！林大哥也因为我而死。还有，五儿，五儿她还小！她还小！可是因为我，她现在躺在冰冷的地下！”
君陌抱住近乎疯狂的我。我扒着他的胳膊，似乎抱着那根救命草，“六哥，六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好想永远地生活在芗城。我不想成为商婼，我只想做个安静的女先生。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为什么要去承担这些！还有！我到底是谁？是谁？”
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婼儿，你要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你看，多少人会羡慕我们的出身，因为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将会享受着世人羡慕的荣华富贵，但它也决定了我们需要承受世人所无法承受的。如今乱世，如今烽烟起，我们，只有去还天下一个太平！”他顿了顿，道：“你还没有告诉六哥，你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我靠在他的肩头，难得的心安，“完颜骏，他真的是个好人。你们这两边或私下或明面地给他这个君王施压，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为了不引起国内的纷争，完颜骏就想着私下里送我回国。想必这金国如今的内政也不比我周国好到哪儿去，我这是刚刚出了国就遇上了大磨难。我能够死里逃生，已实属不易，却是谁知双眼渐渐失明了。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