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如破碎的金纱,无力地洒在香港街头,为这座繁华又落寞的城市勾勒出一道道冗长的影子。m.aiqqx.com
丁蟹坐在轿车后座,目光透过车窗,看着车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
身旁的几位保镖个个神情冷峻,犹如沉默的雕塑,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场。
车子缓缓驶向丁蟹名下的夜总会,街边嘈杂的人声、车辆的喧嚣,仿佛都被车窗隔绝在外。
就在泊车小弟匆忙跑来开车门的时候,丁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只见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跛脚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几缕白发在其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身形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下身的裤子松松垮垮,满是褶皱,脚上那双破旧的皮鞋更是沾满了灰尘,鞋面的皮子都有些开裂了。
他倚靠在墙边,手里随意地拿着一块抹布,眼睛却盯着街对面的豪车,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落寞、有不甘,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倔强。
丁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子,越看越觉得他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那部风靡一时的《英雄本色》,心中一惊,脱口而出:“这莫不是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
此时,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朝着小马哥围拢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喂,瘸子!这片儿是你能随便站的吗?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为首的混混染着一头黄毛,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重的金链子,走路一摇一摆,脸上带着嚣张的横肉,他上前一把揪住小马哥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小马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想要反抗,可那条跛腿却让他的身形微微一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无奈。
他咬着牙,低声吼道:“你们想怎样?”声音沙哑却透着不甘示弱的劲儿。
丁蟹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或许是对往昔热血江湖的怀念,又或许是对眼前落魄之人的怜悯。
他挥了挥手,身旁的保镖们立刻会意,如鬼魅般迅速冲上前,三两下就将那几个混混制住。
“在我丁蟹的夜总会门口,不许这般打打杀杀,都给我滚远点!”丁蟹缓缓走下车,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小马哥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似乎想要从这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小马哥抬起头,迎上丁蟹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戒备。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非富即贵,在这香港的地界上,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自己与他素昧平生,他为何要出手相助?
“多谢。”小马哥微微点头,语气冷淡,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澜起伏。
他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落魄与脆弱,尽管生活已经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
丁蟹微微皱眉,似乎对小马哥的疏离并不在意,反而自顾自地开口问道:“你可是小马哥?三年前你可是风流一时的人物。怎么现在沦落到擦车,你甘心吗?”
小马哥自嘲地笑了笑,笑声在风中显得格外凄凉:“好汉不提当年勇。即便当年再风光无限,现在我不过是个在街头擦车为生的废人罢了,哪配得上那个名号。”
说着,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跛了的腿,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深的伤痛。
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不仅刻在他的身体上,更刺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丁蟹心中一动,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内心深处隐藏的骄傲与不甘,就像看到了曾经在江湖中拼搏的自己。
那时的他,同样怀揣着一腔热血,一路摸爬滚打,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我看你不像一般人,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丁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真诚。
小马哥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为兄弟,我付出了一切,可到头来……”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那些曾经一起冲锋陷阵、义薄云天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可如今兄弟们各奔东西,自己更是落得个残疾落魄的下场。
他心中的悲凉,如同这深秋的寒风,刺骨锥心。
豪哥入狱后,他失去了方向,曾经的江湖梦碎了一地,只剩下这具残躯在现实中苦苦挣扎。
丁蟹听着小马哥简短却饱含沧桑的话语,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在这现实的江湖中,能为兄弟做到如此地步的人,已然不多。
“听闻豪哥即将出狱,你往后有何打算?”丁蟹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心中已有了盘算。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