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在荷包里吗?”
沉水香丸是陈宴特地为沈三准备的,一直在他荷包里放着,本想沈三在杏花雨夜宿时给她点上。
陈宴撩起长衫,也挤进马车,一主一仆撅着屁股找香丸。
沈三坐在院中间摇椅上看星星,享受着家里多出来的几分生机。
少女摇着翎扇,半闭双目,星辰点点,静而温馨。
宋毅蹲在摇椅前,双手分别握紧摇椅两侧,固定住摇椅,沈三察觉到人的靠近,睁开眼与他对视。
少女低头,男人仰视,小巧的她好像被圈进温暖的怀里。
宋毅眼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秘密,深邃幽暗,令她忍不住想要探索。
这样一双藏着锋芒的眼睛,真的一个是家破人亡之人该有的吗?
“三娘到底救过几个人?”
“陈宴,李景川,还有你。”
“以后不许再随便救人了。”
“为何?”
为何?
沈三救的人,非富即贵。
他担心自己将来争不过,抢不过。
宋毅转移话题:“我今晚也要在你房里打地铺。”
“???”
我房里有什么宝物不成,一个两个都要在里面打地铺,她不解风情道:“要不你和华予同住,我住你房里?
“不成!”“不成!”两个男人同时拒绝。
陈宴终于在马车中找到放着沉水香丸的荷包,刚一钻出马车就听到沈三的话。
这个厚颜无耻的丑男人不知羞,自己有房不 住,偏要跟人打地铺!
小北似乎看懂了自家少爷皱眉的心里话,心想:您不是也放着柔软的大床不睡,偏要在临城最穷的村子里打地铺!
夜深。
原本以为要睡马车的小北舒舒服服的躺在宋毅的床上。
沈三的房间里,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躺在地上,她都没有下脚的地儿,只能盘腿坐在床上给宋毅缝衣服。
宋毅得意的看了陈宴一眼。
陈宴嗤之以鼻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荷包,上等黑锦缝的荷包上头绣着一株歪歪扭扭的杏花无声道:三娘给我绣的!
宋毅从喉间发出一声冷哼,转头看向沈三,她就着烛光,低着头,一针一线的在逢下午被他烦躁扯烂的麻衣。
床上的人总有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和她在一处特别安心。
碍眼的陈宴在沈三家住了两天,就被陈有财差人叫回府上,他和小北走的时候匆匆忙忙说是家里出了事儿,沈三有些担心。
“三娘莫怕,陈家有钱,几个女儿也嫁的好,他三姐前不久封妃,肚子里还怀了龙种。
“四姐夫谢淮青刚升校尉,皇上信任,炙手可热,陈家权钱皆占,一般人动不了他们。”
宋毅只顾着安慰沈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沈三有些诧异。
“我......”宋毅语结,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怔愣间灵光一闪:
“我都是听李景川说的,你知道的,他隔三差五总喜欢出门游历,朝堂上和江湖上的事儿就没他不知道的。”
沈三歪头想了下,觉得他说的没错,自从李景川在八里村定居,一年里大半时间都不在村里,他更像是一个过客,看着她沈三,看着这八里村,看着那芸芸众生随风飘摇。
沈三总觉得宋毅特别厉害,平时她要收半个月的水稻,他只用了三天就收完了,她严重怀疑宋毅晚上趁她睡觉跑出去偷偷干活了。
自从陈宴走后,宋毅更粘人了,上山圈兔子要跟着,打猎也要跟着,砍柴更要跟着。
确切的说,宋毅包揽了一切沈三的活计。
她每日只需要给宋毅做好吃的就成,男人也不挑穿的,只要是沈三给他缝的,全部接受。
秋意渐浓。
中秋节前卖水稻的钱也下来了,最后到沈三手里的只剩三十两。
她坐在光秃秃的海棠树旁,椅子摇来摇去,手里的三十两只养她自己完全够用。
如今家里多了一张嘴,眼看就要过冬,宋毅上次买的布粉的粉嫩的嫩,他一个大男人穿个粉棉衣也不合适。
还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索性去趟城里,置办些东西,也去看看陈宴。
以前家里没男人,她自己住小院儿又无聊,每月都会去陈宴那里住几天,自从宋毅彻底住在这,她只去过一次杏花雨。
那日陈宴急匆匆的回府,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小北倒是给他送过几封书信,说陈宴现在被拘在家里准备科考。
科考也好,男儿有志,总不能在临城一辈子当个酒楼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