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尤氏就在这里吃了饭,又陪着贾母说话取笑,到了起更的时候,贾母才放他走了。m.wenqishuku.cc
尤氏出来之后走到大门前上了车,银蝶坐在车沿上,媳妇放下帘子来,便带着小丫头们先直走过那边大门口等着,因两府之门相隔没有一见之路,每日家常往来,不必定要周备,况且天黑夜晚之间来回的遭数更多。所以老嬷嬷带着小丫头只走了几步便回来了。
两边大门上的人都到东西街口把行人断住,尤氏的大车也没有用牲口,只是七八个小厮挽回转轮,轻轻的便拖拽过这边的街矶上,于是众小厮退过狮子以外,众嬷嬷这才打起帘子,银蝶先下来,而后便搀下来了尤氏。
大小七八个灯笼照的十分真切,尤氏见着两边狮子下放的四五辆大车,便知是来赌的人乘的,便向银蝶众人说道:“你看坐车的是这样,骑马的还不知道有几个呢,马自然是在圈里拴着,咱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老子娘挣下多少钱来给他们就这么开心呢。”
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厅上,贾蓉的媳妇带着家下媳妇丫头也都秉烛接了出来,尤氏便笑道:“成日里我要偷偷瞧着他们也没得便,今儿到巧,就顺便打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吧。”
众媳妇答应着提灯引路,又有一个先去悄悄的知会服侍的小厮们不要失惊打怪,于是由是一行人悄悄的来到窗下,只听里面称三赞四。耍笑之音虽多,又兼有恨五骂六,怨愤之声不少。
原来贾珍近因居丧,不得由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至极。便想了个解闷子的法子,白日里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兄弟以及朱富贵清酒来教射,又说是:“白白的只是乱射呢,没有好处,不但不能长进,而且还坏了样式,必须得立个罚约,赌个礼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
所以便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 约定早饭后来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让贾蓉做居家来的这些全都是世袭公子,家道丰富,且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侠纨绔,于是大家便预定了每日轮流作晚饭之主,也不单单打扰贾蓉一人,于是天天的宰猪割羊,屠鸭戮鹅,好似临潼斗宝一般,都要卖弄自家的好厨艺好烹调,不到半月的时间,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技已经误了,五应该也用起来,况且又属于武荫之属,两处也命,贾环,贾琮,宝玉,贾兰等四人在饭后过来也跟着贾珍习射着才能回去。
贾珍的志不在此过一两日便以一些必养力为由晚间或者什么骨牌赌个九东而已,后来变成了赌钱。如今三四月的光景竟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地斗叶掷骰,放头开局,赌了起来。家下人借此也各有些敬意,巴不得的如此,如今竟已成了事外人竟不知一字儿呢。
近日邢夫人的胞弟邢德权也绰号如此,所以也在其中。薛盘也在里边,又是一个关系送钱给人的。见此岂不快乐,况且这两个人一个被唤做傻大舅,薛蟠是早已出名的呆大爷,如今两个人都错在一处了。
又有别家的公子在地上大桌上边玩儿,旁边侍奉的小厮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若是成丁的男子到不了这里呢?所以尤氏刚才从窗外偷看,其中便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幺儿已被奉酒的,都打扮的粉妆玉琢,薛蟠又输了一次,正没好气儿,扔完第二张之后倒是赢了,心中便兴头起来。
贾珍又请个人吃饭,薛蟠到了兴头上,便搂着一个小幺儿吃酒,然后又让他把酒去敬给邢傻舅,傻舅舅是输家,没有心思,喝了两碗之后便有了醉意。两个小幺儿只敢着赢家就不理输家了,便骂道:“你们这起兔子,就是这样的,专浮上水,天天在一处,谁家你们不沾,只不过这一会儿我输了几两银子,你们就开始三六九等的了。难道从此以后再没求着我们的事儿了吗。”
众人见他已经带了醉意,忙应和着他说,然后又让两个小幺儿给他敬酒。赔罪,于是两个小幺儿便都跪下说道:“我们这行人师傅教的,不论远近厚薄,一时有钱有势就清静,便是快活神仙,一时没了前世了也不许去理他,况且我们又年轻,又是在这个行当,求舅太爷体谅我们就过去了。”
然后众人又劝他,咋的就早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幺儿便已经心软了,只是还假装生气不理他们,然后众人又劝他,他便勾起了一些旧事,虽说是酒醉,却流露出了真情,便拍案对着贾珍叹息道:“也怪不得这两个小孩子视钱如命呢,如今多少的事换大家出身。也提起前世二字,就连骨肉都不认了。老贤侄,昨日我和你那边的令伯母赌气,你可知道吗,就是为了钱这个混账东西果然是厉害的很。”
然后又说起来钱的事儿,各个子弟说起这件事来,便又有了无限的话说,越说越是没边没靠了,尤氏在外面听着他们的胡言乱语,便喷了一口骂道:“你们听听这一起子没廉耻爱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