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从府中走出,迎面而来。
来人一袭靛青长衫,步履从容,腰间坠着的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广袖轻晃时,露出腕间一串紫檀佛珠。
孟玉楼看见那三人齐齐向他躬身拱手,尊称他为“家主”。
这就是易文星?戴宁的成亲对象?
易文星看见门口众人,脸上瞬间堆起热络的笑容,快步迎上前朝文华清与谢洵作揖,口中连称“蓬荜生辉”,殷切想要邀请二人入府一叙。
孟玉楼远远瞧着,只觉得此人或许比戴玉轩更难缠,他虽然语气恭敬,但躬身行礼时腰背却绷得笔直,分明是客客气气地说着话,偏生既端着世家的矜贵架子,又不落下半分礼数。
她听见文华清客气拒绝,表示有要事在身改日再叙。
易文星仿佛十分可惜,目光在看到众人素白的丧服与后方悬浮的六具棺木后瞬间变得惶惑:“文兄,你们这是?”
“易兄,我等正要将这六名女尸带到城外,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重新下葬。”
易文星眉头紧锁,长叹一声:“说来惭愧,我早先便劝过诸位,那处已非昔日的祖坟了。尸骸层层叠压,阴气郁结,迟早要出事的......”
他话音未落,忽地转身朝呆立的小厮们挥手催促:"愣着作甚?还不快些布置!"目光落在小厮怀中那匹鲜艳的红绸上,脸上顿时绽开喜色,转头对文华清与谢洵笑道:“文兄、谢兄——”随即又抬高声调,朝众人朗声道:“明日正是小弟的良辰吉日,诸位午时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
文华清面露难色,语气迟疑:“易兄,今日我等身着丧服,明日登门贺喜,只怕......有冲撞之嫌。”
“哎!这话就见外了!”易文星 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与新娘子都是豁达之人,哪在乎这些虚礼!你们尽管来,咱们不醉不归!”
文华清与谢洵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谢洵唇角微扬,拱手道:“既然如此,明日定当叨扰。”
......
孟玉楼倚在树下,冷眼瞧着众人挥汗如雨地抡着锄头。泥土翻飞间,六个深坑渐次成形。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棺木放入坑中,覆上黄土,又寻来几块青石凿成墓碑模样。
只见那石面上方方正正刻着几个大字:无名氏一、无名氏二、无名氏三......
孟玉楼瞅了一眼,便抽搐着嘴角不愿再看。
待众人走远后,孟玉楼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支开小期偷偷折返回来。
她心中始终有个疑虑挥之不去。
只见她袖袍一振,灵力涌动,正欲将方才埋下的棺木掘出,耳畔却捕捉到一丝极轻的脚步声。
她眸光一凛,一跃而起,隐入了繁茂的树冠之中。
来者正是谢洵和文华清。
“文兄,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这棺木埋下去,你如今又想将它挖出来,究竟为何?”
文华清沉默不语,只是袖袍一扬,黄土轰然四散,露出里面正在缓缓上浮的棺木。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棺盖猛然弹开,在空中翻转数圈,重重砸落在地。
尘土飞扬,谢洵掩唇轻咳两声,抬眼便见文华清以目示意。
他缓步上前,俯身朝棺内望去。只见那女尸面容洁净,发髻整齐,已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衫。
谢洵不解:“有什么问题?”
“她的腹部。”
“腹部?”谢洵掀开女尸衣襟,那惨白的肌肤上中央有一个可怖的空洞,贯穿腹腔,透过那黑黝黝的窟窿,竟能直直望见棺木底部。
见谢洵神色愈发困惑,眉宇间已隐隐透出几分不耐,文华清揉了揉太阳穴,缓声道:“白日里回客栈时,我曾问客栈掌柜询问为何这些女子会被洞穿腹部,内脏全无。据他所说,两个月前,郡中一群女子结伴前往临郡游玩,途中遭遇凶兽袭击,内脏尽数被那畜生啃食殆尽。待寻回她们时,便已是这般模样了。"
“我也问过其他镇民,理由皆是如此。”
谢洵疑道:“太一致了。”
“是的,并且。”文华清的指尖缓缓划过女尸腹部的伤口边缘:“这种由内而外爆裂的痕迹,绝非凶兽从外部啃食所致。倒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破体而出。”
谢洵问道:“是什么?”
文华清瞥了他一眼,轻轻摇头:“眼下我也说不准。只是这第二关绝非表面看来那般简单,或许凌情星主的用意,正是要我们查明这些女子的死因。”
谢洵顿了一下,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所以你今日答应易文星赴宴,是为了查探此事?”
文华清忽然有种自家孩子终于聪明一回的惆怅感,语气都柔和了几分:“不错,我们今日在街上大张旗鼓地送葬,他却偏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