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源无关,请您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戴玉轩接过下人递上的手帕,拭过指尖的血渍,"私藏我戴家女儿,他哪里无辜?"
戴宁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梗着脖子:"父亲,何源只是好心路过救了我,我与他萍水相逢,要杀要刮我都随父亲的意,绝不再逃,求父亲饶何源一命。"
“饶他一命?”戴玉轩撇一眼自己的好女儿,不禁有些嫌弃她的愚蠢,“他可是个仙人,我一个凡人即使不想饶他,又能做什么?”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缓缓使劲,伴随着骨节挤压的脆响,"至于你——"他冷笑一声,"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又被女鬼附身,我当然不会让你苟活于世,但是你死之前,还需要为我做一件事。明日易家花轿临门,若敢作妖......"粗糙的拇指重重碾过她破裂的唇角,"我便叫那仙人名誉尽损,尝尝千夫所指的滋味。"
戴宁的脊梁一寸寸弯下去,泪水砸在青砖上:"女儿明白。"
孟玉楼屏息凝神,伏在房梁上目送戴玉轩一行人远去。地牢重归寂静,唯有戴宁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石壁间回荡。
戴玉轩之前听信江湖术士蛊惑,认定戴宁被女鬼附体,狠心将亲生女儿活埋于乱葬岗。如今戴宁死里逃生,他却不急于取她性命,反倒执意要将她许配给易文星,这其中必有蹊跷。
据戴宁所言,易文星求娶其姐戴安未果,才退而求其次转向戴宁,显然并非真心相待。
再联想到戴玉轩今日释放那五十三名囚徒,明日这场婚事,恐怕是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
孟玉楼顺着来时的路悄然退去。行至拐角,忽见两名侍卫迎面而来。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后退。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有人!
作为一个因频繁使用灵力而时常陷入无头状态的人,孟玉楼早已习惯随身携带一条丝布。
此刻,她顾不得发动攻击,手指一抖,丝布便迅速将她的面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
她与身后那人并未相撞,彼此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两人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登时旋身错开三步。
下一秒,孟玉楼浑身一僵,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是溪辞!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心中警铃大作,此时的她是原本的模样,绝不能被溪辞认出。
孟玉楼身形一闪,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府外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谁!”
“谁在那里!”
巡逻的侍卫显然发现了二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郡守府占地广阔,房屋错落有致,孟玉楼并未选择跃上屋顶,而是贴着地面在回廊与庭院间穿梭。
然而,无论她如何左拐右拐,溪辞始终跟在身 后紧追不舍。
糟糕!这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孟玉楼咬紧牙关,冲出郡守府后闪身躲进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旧屋子。
片刻后,她再度现身时,已恢复了江大山的容貌。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暗想自己总算逃过一劫。
下一秒,一股熟悉而危险的气息从远处逼近。那是被压制的神兽天禄的气息,他竟然为了追她,连身份都顾不上掩藏了吗?
孟玉楼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日被掏心而死的绝望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手指紧紧扣住墙壁,勉强稳住身形。正欲强打起精神逃离,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锣打鼓声从远处传来。
孟玉楼循声望去,街角白茫茫的纸钱正簌簌飘落。三十个身着粗麻丧服的身影缓缓移动,最前方两杆素白招魂幡被夜风撕扯得猎猎作响,幡尾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众人身后,六口朱漆棺木浮在半空缓缓跟在身后,棺盖泛着血痂般的暗红。
是谢洵他们。
孟玉楼身形一闪,悄然融入队伍末尾,挤到小期身旁,接过她递来的粗布白衣,低声对小期道了声谢,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小期,这是在做什么?”
小期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声音轻声答道:“何源师兄临走前嘱咐我们,不要再与临永郡众人起冲突。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并无恶意,文华清师兄提议,先为之前挖出的六具女尸找个僻静之处,重新下葬。”
小期抬起手,指向远处城外的方向:“文师兄说,城外有一处宝地,山清水秀,我们打算去那里。”
孟玉楼轻轻点头,唇边的话语还未出口,忽觉一股麻意自脊背悄然爬升,仿佛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贴在她的背后。
宁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