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会就此内耗。
到了军区医院,有佩戴着军衔的中年男人蓦然倾身上前,自前方的一辆SUV里接到身高腿长的男人,两人面色冷峻,互相点头问了好。
下车的男人转身的间隙,余光瞥见路青槐,有些意外,“昭昭。”
路青槐这才认出来是谢妄檐,往前并作几步跟上去,礼貌地唤了声:“谢先生。”
谢妄檐这会没有心思寒暄,俊朗眉眼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颔首后,三人边走边给她介绍,“这是老爷子以前的部下,你跟着我唤他尚叔就好。”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抵达急救室门外,谢家一大家子人,除了那天没来的二哥,其他全到了。路老爷子杵着拐杖坐在单独搬过来的轮椅上,表情凝重。
“三哥,你和昭昭一起来的?”路滟雪示意他们先坐,跟旁边的尚叔问了声好。
谢妄檐:“在医院门口碰到的。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抢救了一个小时了。”
说话的中年妇人是赵月,谢妄檐的母亲,那天家宴她们夫妇没出席。路青槐是根据面孔推测出来的,毕竟她同谢妄檐有着相似度高达百分八十的桃花眼。
她掩面哭泣,眸子里蕴着化不开的稠浓忧虑。
谢妄檐宽慰道:“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耐心等吧。”
“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大伯母叹气,“亦宵傍晚六点才能落地,我早说让他这几年别老往外跑,父母在不远游,他总是不听……”
“嫂子。”搂住赵月的男人打断,“别说这些丧气话。”
谢家长辈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势,急诊手术室门外,顿时陷入死水泥潭一般的安静。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好几个小时。总之难熬。
谢妄檐见路青槐站在原处,才想起来,现场所在的人中,唯独他的父母没见过她。这种紧张的时候,没人从中引荐介绍,她作为被路家认领回来不久的晚辈,肯定倍感手足无措,隐有被排斥在外的不安感。
“爸,妈,这是路叔叔遗落在外的女儿,昭昭。”谢妄檐回过头,视线平静地落向她。
赵月还在用丈夫递来的软帕巾擦眼泪,闻言,轻声道:“青槐都长这么大了?”
“伯母,谢叔。”路青槐为了区分她们和大伯母一家,改了下称呼的变化。
“好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前段时间我感染了流感,你谢叔一直照顾我,怕传染给两位老爷子,所以没能来参加家宴。”赵月握着路青槐的手解释。
“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玩。”
路青槐之前只听说赵月夫妇性子冷清,极少参与社交场合,以为会很难相处,没想到初次见面,反而倍感亲切。
“谢谢伯母,您养好身体,不着急。”
没人告诉她的是,当初她母亲和赵月关系亲近,两家人时有走动,自然熟悉。
赵月看向路青槐,仿佛依稀瞧见昔日故友,内心感慨万千。
对儿子道:“妄檐,你跟昭昭的公司相隔那么近,怎么没想着顺道接她一起?”
路青槐连忙摆手,“我和三哥相隔了两个街区,大家都着急赶着过来,不方便。”
谢妄檐从善如流道:“是我的错。下次会顺路捎上。” 赵月:“道歉要有道歉的样子。”
路青槐涨红着一张脸,看谢妄檐压低了声,同她道歉。只是众人的精神仍旧紧绷着,说话的人心不在焉,听的人也心乱如麻,担忧的心没办法因此而减弱。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出来报喜,“情况暂时稳住了,不过还要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病人预计在麻药药效过后的二十到三十分钟内醒来,家属可以过去探望。”
托那位姓尚的安排,谢老爷子所属的病房环境够宽,足以容纳这一大拨人。
谢老爷子从鬼门关走一遭,面色已然苍白。窗外飘起大雪,冷风渗进来,路青槐起身关闭,留了个小缝隙。
医生的话让众人悬在心口的那颗石头落了地,路老爷子老泪纵横地看向窗外,“逢凶化吉,没事就好,这是喜兆。”
约莫又等了半个小时,谢老爷子终于悠悠转醒,指骨细微地动了动。
谢庭晚夫妇离得最近,“爸,您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不用大声说。”
谢老爷子点不了头,路家几个人往外层退,将空间留给谢家老老少少三辈人。
见老爷子的手指向谢妄檐,谢妄檐在床边的陪护凳坐下,俯身去听老爷子讲话。
谢老爷子虽然虚弱,思路却分外清晰,说出的话,在场所有屏息凝神的人都听见了。
“我做了个梦,朝华说要带我走,但念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