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道清脆的少年音传来,
“小姐,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三人闻言一脸庄重肃穆地转身望着顾悬,
他顿了顿脚步,而后大步走到她们身侧,这才低声说:
“十年前陛下忌惮祁家和顾家,想要扳倒这两家,却因顾家祁家世代忠良,他没有合适的缘由,于是便设计污蔑祁家通敌......”
见顾悬停顿,沈迎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污蔑祁家通敌,将祁家满门抄斩。”
顾悬苦笑地点了点头,又道:
“我虽然没查到当年主母和公子是因何而死,但是十年前,还有一件大事......”
“肃王谋逆。”
顾悬还未说出,顾春迟冷声道,
他没忍住抬眼看了看她,疑惑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事还是我费劲灌醉了春满楼的达官贵人们才从他们嘴里撬出来的。”
“在宫中陪萧清川伴读,意外听说的,却也不知具体。”
顾春迟看了看他,蹙眉问道,
“你刚刚说,你从哪里查到的?”
“春......春满楼......”
春满楼,是整个京都最有名的青楼,隐秘性极好,往往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
但是这春满楼的背后主子,倒是不曾露面,
京都对此议论纷纷,却也没查出一二,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见自家爹的巴掌下一秒就要落下,顾悬焦急道,
“我这都是为了查探消息,我没去吃花酒。”
顾雁的巴掌瞬间变为拳头,当即捶在顾悬背上,
他没忍住痛呼一声,然后在自家老爹杀人般的眼神中继续道出自己查出来的事:
肃王本是先帝嫡子,是当时的储君,也是陛下的皇兄,
在十五年前的皇位争夺中落败,被先帝远遣封地,永不回京,
直至十年前,
匈奴北上,长驱直入,直捣京都,
陛下派遣十万御林军,终将匈奴击回草原,匈奴却张口要十万两黄金,还要不少粮草物资,甚至还要公主和亲,
否则定要扰乱昭国安宁。
那时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长宜公主萧祝与,
可她当时已和顾家公子顾秋辞有婚约,
陛下刚登基不足五年,皇位不稳,尚还需要顾家的扶持,不敢得罪顾家,便将主意打到他目前唯一存活的兄弟肃王身上,
肃王有一个女儿,是他的发妻所生,
发妻在当时皇位政变时替肃王挡剑身亡,肃王对这唯一的女儿很是宠爱 ,后来也从未续弦,只一心照料自己的女儿,
可陛下却派重兵围了肃王府,将那郡主捉了,
那郡主也是个刚烈的,在宫中自尽,誓死不和亲。
这个消息被陛下瞒着,却不知怎的还是传到了肃王耳中,
当晚,肃王暗中召集自己的旧部,
挥兵直取京都,
那晚,京都死了很多人。
话毕,
却没人开口打破沉默。
直到沉默持续了很久,顾春迟适当出声:
“后来长宜公主出面,自愿和亲匈奴,而肃王也因谋反被斩杀。”
沈迎敛目,嗤笑着:
“肃王本就是储君,至于谁谋逆,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人都是贪心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偏要觊觎,得不到便不择手段,即便是站在无数枯骨之上,也在所不惜。
夜幕逐渐降临,冷风渐起,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也被侍女点了烛火,
只是此时此刻,庭院内的四人心境,却如迷雾。
“当时跟随陛下的还有定国公,后来肃王被斩首,也是他主持的,祁家当时和他来往也算密切,祁家倒后,定国公继承了祁家的五分财产,另外五分,被陛下收入囊中。”
顾悬小心瞥了沈迎一眼,小声道,
“那封伪造祁家通敌的密信,怕是定国公弄的,否则,平常人定然是接触不到祁家的印信、。”
越听下去,沈迎越按捺不住自己当场就想斩了定国公的想法,
可她忍了十年,
此刻无论心里多痛苦,
她也必须忍,
她只能忍。
与此同时,
二皇子府,
萧鹤川向来行事散漫不拘无束,即便是听着下人禀告,也是歪歪扭扭地躺在软榻上,
手边放着一本读了几日的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