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愣继而转头看斯有欢,她正手上扯着半拉马鞍,两眼发直。
陆为安的马鞍居然被斯有欢扯断,齐刷刷地断成了两截,一截掉在地上,一截则被斯有欢攥在手里。
斯有欢怯怯地用眼角瞟陆为安:“我,我不是故意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是在喉咙口打了个圈就没声了。也确实不可能是故意的,但凡故意,如此能徒手撕裂马鞍的人物,拘泥于这小小书院实乃大大浪费!
陆为安走过去,将斯有欢手上半截马鞍拿过来查看,应该是有人用刀子从马鞍里层割开,若不是刚刚斯有欢的误打误撞,待会考试时自己驭马跑上几圈,就很有可能在跨栏时马鞍裂开,而自己摔成如何就全看八字是何种造化。
周围学子与夫子看情况不对已经围了上来,陆为安将马鞍递给夫子,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慢慢爬起来的斯有欢 ,这不该是巧合吧?
斯有欢顶着斯有晨杀人一般的目光,唇角嗫嚅:“长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斯有晨见人都围在陆为安身边,并没有注意她们二人,她压低了嗓子狠狠道:“你个蠢货,何时才能学聪明些,非得要把尚书府的脸丢光才罢休吗!”
被骂的斯有欢怯懦地低着头,肚子里却在疯狂跑马吐槽陆为安,小世子这个王八犊子真是顶级白眼狼,救了他两次不说谢谢就罢了,居然连围都不肯解,活该你下次摔断脖子!
再要是帮你,我是你爹!
“中午,也只有斯有欢在马厩啊。”
也不知谁提了这句,人群的焦点立时又回到了斯有欢身上。她维持着茫然而又怯懦地表情迎向众人,立刻没人觉得这么个蠢丫头能做出这种事来。割开马鞍?她不把自己手割下来就万幸了。
陆为安的夫子楚恕之用尽可能和蔼的态度问斯有欢:“斯有欢,你中午在马厩,可有遇到其他人?”
斯有欢认真回忆片刻,摇头:“没有。”
陆为安一直用余光瞄着陆为邺,见他果然一副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模样不由冷哼,还能有谁呢?他一直以为陆为邺是长大得知自己无缘爵位之后才对自己心生恨意,可其实在自己落水前陆为邺就已经恨上自己了。
刘琴实在是太厉害,她将温婉淑德的皮紧紧地裹在了身上,每次陆为邺与陆为安起冲突,刘琴都会狠狠教训陆为邺,警告他不许再顽皮,她戏作得太好,以至于时间久了,大家都信了陆为邺只是比较顽劣。等陆为安卧病在床陆为邺武艺大成,这些顽劣又成了衬托了他孺子可教的难能可贵,更是为刘琴博得了一个慈母的名声!
真是步步为营处处算计啊!
“夫子,也或许是我自己保养不善所致。今日还要考试,不如还是先考试别耽误了时间。”
陆为安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是月阳公主所出,当今皇上是他舅舅,他要是在书院里出了事,书院定然吃不了兜着走。现下他主动开口说不计较,夫子们即使身为师长也都暗地里松了口气。
楚恕之捻着胡须:“既然不渝无事,就还是先考试吧。”
楚恕之命人给陆为安换了新的马鞍,其余学生则按原计划考试。只是虽然陆为安主动说了也许是保养不善所致,可马鞍的断面又完全否决了这个说法。此事不可能瞒下,今日这帮学子回去必然会与家中说起,只希望能尽快找出下手之人,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
“如何,你可有数?”詹仁杰并肩立在陆为安身边低语。
陆为安眼底闪过讥讽:“还能是谁?”
“外人都以为你们兄弟感情尚好。”詹仁杰若不是有北城兵马司一事,也以为他们兄弟俩不过是些孩子之间的打闹。
“以后我会让世人知晓他们母子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