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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触碰
——但取材的人,一定叫他犹豫。
这样的男人不可能无端生出这样的情绪、这样的剧本。
他的这种反应,不像是单纯的自我否定,而更像是……某种被窥探的迟疑。
舒羯似笑非笑:“怎么?是偷偷创作了某人的故事,怕被骂吗?”
陈春来神情微变:“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没有正面回答。脸却随着她的靠近而慢慢变红。
舒羯唇角微微上扬:“还是说…其实你一见钟情喜欢上了我,满怀期待邀请我跳舞,配合了这么多,结果发现我只是在打剧本的主意,失望啦?”
“你很了解我吗?为什么要如此猜测我?”男人的眉心拧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他气急败坏,面色涨红。
“我有健康的野心,跟你掰扯这些,当然是为了剧本,为了我的事业。”
她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我想转型,而你这个剧本就是我的踏板。”
舒羯继续说道:“但你知道的,我不是空口说白话。我有充分的信心可以演好她,也相信——”她停顿,嘴唇擦过他的耳垂,“你会完成得很好的,Leon导演。”
她喊他名字。
陈春来只觉得她的嗓音如蛊惑般的魔铃,又如一盏灯:“我想有那么一段时间,就算是在梦里,你也曾对它寄予厚望吧。”
在路灯的微光下,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滞,只留下了两颗心的触动和彼此之间模糊又不可言说的吸引力。
像迟疑的雾,又像不再退却的风。
“那么舒小姐。”话语沉寂了许久,男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把将她拉近,掌心滑落在她腰侧,通过挤压喉咙发出共鸣,“跟我一起完成这个梦吧。”
醉酒的铃铛响亮。舞还没跳完,舒羯的腿就已踉踉跄跄、左摇右晃。
“你喝太多了。”
她倒在某人的怀里,面颊绯红,嘴里嘟囔着说要回去。嗓音因为喝酒了的缘故变得娇惰,带着温软的鼻腔。
舒羯心无旁骛,两臂如蔓生植物安然地缠在他身上,而清醒的陈春来则显得手足无措。
他倒希望不清醒的是他自己。
滚烫的炽热光焰跳跃于他的瞳孔。
他的两手悬停在舒羯肩膀的正上方,不敢再触碰她,眼神迷茫,陷入了某种矛盾的思考当中。
他是在做什么?他又没喝酒,怎么…竟然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真是疯了。
男人垂下头来,嘴里一遍又一遍,轻声唤着“舒小姐”的称呼,语调温柔而带着欲言又止的意味。
陈春来想唤起她的清醒,但又不急于分开这个瞬间,只轻轻叫了几声,就闭上了嘴,那双想触到她又不敢靠近的手,悬停在半空中。
初秋的夜晚,落叶坠地,流淌细碎絮语,风燃烧他的渴望。
舒羯叫不醒,现在该拿她怎么办?
算了,实在是没办法。
纠结半响,陈春来极为不情愿地将她腾空抱起。
她的黑发凌乱无序,他怕扯到,一手撑在后座,一手撩起她的头发,为其小心翼翼系上安全带。
手套箱里,有东西在震动,似乎已有好一会了。他想起来,那是刚刚她扔进另一辆车里的宴会包。他昧了下来。这个女人手机丢了又没发现,真有够冒失的。
陈春来的头靠得很近,离舒羯的嘴唇只有寥寥几公分,女生恍惚间,看到有什么东西离她越来越近。
她心一惊,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刺猬般的锋芒又显了出来:“啊先生你干什么呢,别碰我!”
紧接着,安全扣响起咔哒一声。
陈春来十分平静,云云道:“小姐,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