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恋人》的出品人亲口指控她收受高额片酬，因不满剧组合理调度便罢演违约。
营销号与媒体见风使舵的能力卓荦不凡，话题热度如野火般蔓延。高额片酬的真实性尚未可知，但几位业内人士的“佐证”无疑给了吃瓜群众更大的想象空间。
人们对真相并无兴趣，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引战的话题，而舒羯，恰好是那个最佳的靶子。
——网络可以把人送上神坛，也能把人拉入地狱。
广告商们的官博评论区变成了公审现场，就连她曾合作过的品牌也都遭受到无妄之灾。
舒羯粉丝虽然战斗力强悍，但终究寡不敌众，在这场一人一口唾沫的狂嘲中溃不成军。
“羯总，我们相信你！”
她被突如其来的尖叫惊醒。
车门打开，秋燥裹挟着疯狂的声浪扑面而来。
举着相机手机的少男少女们不顾保镖的阻拦，拼命朝她涌来，眼神里透着赤诚的信任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舒羯抬手按了按眉心，摘掉口罩，露出熬夜后略显苍白的脸，嘴角却精准切换成九十度。
——她始终是那个很敬业的舒羯。
她朝粉丝们挥手致意，眼神柔和地扫过人群，微笑着叮嘱大家：“都不要逃课啊，学习比我重要多了。”
几个熟悉的面孔被点名，惊喜地捂住嘴，连连点头。
她的粉丝爱她，而她也不吝惜这份爱。
只是——他们所相信的舒羯，到底是谁呢？她自己有时也会搞不清。
她的目光微微一顿，旋即收回所有情绪，稳稳地走进公司大楼。
*
许琼珊刚开完公关会议，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室。
“快把外面那群人清了，让她直接来我办公室。”她按下内线电话，窗玻璃映出她眉间的细纹。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舒羯倒是还能装得洒脱自如，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还是这种事情发生次数多了已经不在乎了？
门被推开，舒羯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什么事啊？”
许琼珊冷笑：“你该不会真不知道自己被骂成什么样了吧？”
“哦，我知道啊。”舒羯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说我拿高价片酬，又仗势欺人罢演？”
她嘲讽：“这都什么泼脏水三件套的老套剧本。”
许琼珊被她气笑了：“你还真是不急。”
“急什么？”舒羯反问，“再急，网友就会不骂我了吗？”
许琼珊扶额，压下翻涌的怒意：“公司在处理，你别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所以现在除了说我包养池昭，还有别的瓜吗？”
“……你不知道？”
舒羯停顿一秒，缓缓放下茶杯：“听起来比绯闻更劲爆？”
她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舒羯天价片酬】
【舒羯耍大牌罢演】
【舒羯与池昭深夜幽会】
热搜前五里，她独占三条。
“……”
舒羯沉默地盯着屏幕三秒，继而失笑：“营销号这么会编，可以去写小说了。”
微信消息弹出来，是池昭。
池塘里有昭：【谢谢关心，人还活着。】
后面还附了一张自拍——整张脸被马赛克糊满，唯独露出五官，真是很有保密精神，都这时候了，给朋友发张自拍，还严防死守剧组造型。
舒羯扫了一眼，手指飞快敲字。
【看你照片我该不会长麦粒肿吧？】
对方秒回。
【滚。】
舒羯勾唇，刚想再打几行字，手机被许琼珊一把夺走。
“认真点，这个武侠大IP你接还是不接？”
许琼珊对舒羯有知遇之恩，她自己心里清楚，没有许琼珊的推波助澜，她是断然不可能在演艺圈站稳脚跟的。
舒羯盯着《江湖纷争》剧本，沉默了几秒，最终悻悻开口：“行吧，看一看。”
说实话，同类型的本子舒羯已经看腻了，虽然是电影，大导演大制作大投资，但题材还是换汤不换药的古偶，可她真的已经拍烦了。
*
周米今日才算正式搬进工作地点，看着地上堆满的大包小包，既兴奋又紧张。
她把刚拿到的外卖放到桌上，打开平板，点开舒羯几个月前完播的古偶穿越剧《蝴蝶日记》，从第一集开始认真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