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这些钱,还剩三十四文。
沈瑶从里头又分出六文递给杨文英和黄冬生,“明日我得留在家里等曾大夫来给爹娘看病,就不随你们进城了。”
看着推过来的六个铜板,杨文英将自个的一枚铜钱交到沈瑶手里:“入城的钱应由我自个出,等哪日账平了,你再分我的那一份。”
苗氏见儿子还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暗中掐了他一把。
黄冬生也立刻将手里的铜钱推了过去。
沈瑶也不同他们客气,丁是丁,卯是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表哥表姐,今日收了多少斤黄豆?”沈瑶见田宝来和田宝珠也要把钱还给自己,先发制人。
田宝珠:“四板豆腐换了十二斤黄豆和三尺麻布和一篮子新鲜的角豆。”
“哇,表姐和表哥辛苦了。”沈瑶收起三十一枚铜钱,冲着黄梅撒娇,不给田宝珠再开口的机会,“姨母,你和姨父,舅母还有表哥表姐今晚就留在我家用饭吧,咱们大伙儿吃馒头。”
桌上那三个油纸包一看就晓得是沈瑶特意给大伙儿买的。
黄梅将沈瑶搂的更紧些,被这丫头一撒娇哪还招架得住,“好,让你表哥回去取糙米,糙米粥配馒头,再炒角豆。”
“还有那豆腐,娘也给你们凉拌了吃。”黄杏坐回丈夫身边同样望着女儿。
“娘,我看阿瑶才是您亲生的。”田宝来站起身,眼前画面太美,他看的后槽牙发酸。
黄梅举起拳头威呵:“我瞧你是皮痒痒了,麻溜的回去取粮。”
田宝来一走,妯娌三人起身去厨房生火做饭。
姨父田中正帮忙将豆腐搬到厨房,返身回了主屋同沈青山唠家常。
沈瑶见天还没黑,有些坐不住 ,抄起廊下挂的渔网兜和那袋蚕粪,抬脚就往外走。
刚到院里她就被杨文英给堵住了去路:“你又要往外跑?”
沈瑶看着黄冬生手里捧着的沙盘:“今田单日子学算学,你教表弟吧,我算学还成。”
“你……你自个定的识字学算学的规矩都不遵守?”杨文英怒其不争。
黄冬生也在旁帮腔:“表姐,你不努力,小心哪日被我给比下去。”
沈瑶手拿鱼网兜哼哼两声,还想给我使激将法,那我可得考考你,咱们今日进城摆摊的毛利是多少?
黄冬生捧着沙盘在院里傻眼,看着两位表姐互相挽着胳膊去玩啦。
“咱们一共赚了多少钱?”黄冬生手指头不够掰,只好向杨文英求教。
杨文英紧了紧手里的枯枝,在沙盘上给黄冬生讲解。
反复教了五遍,黄冬生才学会,杨文英想将枯枝换成戒尺,她肯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两个学生。
堰河边。
田宝珠帮表妹捉了几只田蛙,见表妹一系列熟稔的动作,忍不住咂舌:“阿瑶,我能和你们一起识字学算学吗?”
沈瑶下了渔网将草丛扒拉起来掩盖痕迹,蹲在河边冲田宝珠招手:“当然可以啊,那咱们先来淘沙做沙盘吧。”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况且之前让文英教黄冬生的时候就说好了,文英给他们当先生,她给文英包吃住,口粮什么的就不必还了。
闻言,田宝珠面上挂着笑,在芦苇荡里摘了好几片叶子,叠在一处,撸起袖子就和沈瑶在河边淘沙挖泥,做沙盘。
事后,沈瑶问表哥要一起来学吗?
田宝珠告诉沈瑶,她回去后会教田宝来。
毕竟她哥年岁大了,若是被村里人看见,怕是会惹出些闲话来,没必要给杨文英再添麻烦。
“文英其实蛮喜欢做先生的,不会觉得表哥是麻烦。”沈瑶在帮表哥做沙盘。
田宝珠捏着泥土突然笑出声来:“怎么不是,我哥粗笨,若是由文英教他,我怕将文英给气出好歹,我教,若是他气我,我指定捶他,他还得哄我。”
沈瑶愣了一下,而后想到表哥被表姐辅导学习的样子,顿时仰头大笑,那笑声惊得芦苇荡里的鸟雀振翅高飞。
田宝珠瞧着表妹笑得跌坐在地,也乐得不行。
两人归家的时候,沈瑶还特意去了一趟地里,看着荒地里大片的黄豆已经发芽,喜得蹲下身察看。
土壤有些干,地里也长了些杂草,一千个地窝里的苗出了一大半,少部分还没出芽。
这个时候的黄豆苗,正是缺水的时候,明日在家可以过来锄草浇地,坚决不给这片荒地往草盛豆苗稀的方向去发展。
田宝珠在山脚下摘刺嫩芽,见表妹察看完荒地,又拽着麻袋到了良田里。
只见沈瑶用手从麻袋里掏出蚕粪,一把一把的洒在翻耕过的良田中。
田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