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三人一起进。
她在冬市卖豆芽和腐竹,杨文英和黄冬生卖豆腐,这样也不会让人猜出她的东西是用什么做的,就算能才出来,也得琢磨许多时日,那时她怎么也能赚上些钱财。
黄梅突然在一棵老榆树下站定脚步,左右张望一番后,扯着沈瑶说小话,让女儿去望风。
“阿瑶,你腐竹打算如何卖给何氏?”
“两文一根,姨母觉得如何?”沈瑶是想着镇上卖的豆腐两文一块儿,她挑担子卖一文一块儿,但腐竹比做豆腐更费功夫,故而高出一文。
黄梅点头表示同意,又问她:“若是何氏询问你这是如何做的,你怎么讲?”
沈瑶早早就想好了对策:“姨母放心,若里长夫人问起,我就说是家里没吃的,瞎琢磨出来的,做腐竹可是很费功夫,天不亮就得起来,人得在灶台上守一整日。”
黄梅又叮嘱沈瑶,一会儿见着何氏必须得先诉苦,可不能流露出半点喜色来。
“姨母,您是觉得她要霸占我制腐竹的方子?”
黄梅扯着沈瑶到跟前,抓着她的耳朵嘀咕:“昨天夜里,村里有马车出村,何氏那只铁公鸡肯往外拿钱买你的腐竹,只怕是屠里长想孝敬上头的人,讨个好。”
“姨母,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黄梅见外甥女心里有底,这才带着她到了屠里长家,示意女儿在老榆树下等着她们。
虽都是篱笆围的院墙,但屠里长家的主屋和左右厢房却都是用青砖堆砌的,就连房顶也铺的瓦片。
如此阔气的小院,若说主人家没有半点谋生之道,沈瑶可不信。
“里长夫人在家吗?”黄梅站在院外冲着里头喊话。
主屋内。
何氏正给丈夫喂醒酒汤,听到黄梅的喊话声,便将 醒酒汤往丈夫手里一放,挑了门帘到了院里。
“哟,可算盼到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沈瑶手里拿着东西跟在姨母身后和她见礼:“里长夫人,这是您要买的东西。”
沈瑶一张口,何氏脸上的笑险些没撑住,搬了两个矮凳过来让她们做。
黄梅瞥了一眼那矮凳,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并没坐下,“里长夫人,家里还有一堆活要忙,我这外甥女也得挑着担子去别的村卖豆腐,昨天您说要买腐竹,还买吗?”
若真心想待客,便是将客人领到屋里坐,随便拿两张矮凳打发她们坐,像什么话。
“买,怎么不买,你看你姨母着什么急?”何氏白胖的脸上旋出两个深窝,冲着沈瑶问:“就是不晓得你这腐竹打算怎么卖?”
“两文一根。”
“啥?这东西怎就值两文,你告诉我这腐竹是拿什么做的,就这一根怎么卖的比豆腐还贵?”何氏双手环抱在身前,颇为不满。
这黄梅和她外甥女怎么就没一个人有点眼力劲儿,不说将腐竹拿过来孝敬她家,还反倒真同她要起钱来。
沈瑶和姨母对视一眼,还真是冲着她的方子来的。
“夫人,我这腐竹得经过数十道工序加工,家里人每天半夜就得起来,一直守着灶台至天黑,您瞧我眼下的黑眼圈,再看看我的脸色就晓得做这有多不容易,两文真不贵。”沈瑶故意凑到何氏跟前让她看。
何氏看着她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和蜡黄的脸,颇为嫌弃的往后退让避开:“你们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将腐竹做出来给……”
“咳咳,何氏,你在外头扯啥闲篇,赶紧拿钱让她们走人。”屠里长洪亮的声音从主屋传了出来。
何氏被丈夫呵斥,面皮一紧,瞪着院里的两人,扭着胖乎乎的身子进屋取了钱袋子出来。
“夫人,一共十根,二十个铜钱。”沈瑶将麻绳扯掉,当着她的面清点腐竹的数量。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黄梅看着沈瑶收了钱,便将碗里的豆腐递了过去。
“夫人,这是送您的豆腐,若是下回还想吃,记得再来找我买,托我姨母带话也行的。”沈瑶乐呵呵的将细绳缠在手腕里,看着何氏接过吃食进了厨房。
何氏出来还了粗碗给沈瑶,连客套话都没有,就差直接将她们往外轰了。
老榆树下,田宝珠看着表妹空手而归,立刻高兴的迎上前,小声询问:“那铁公鸡真花钱买了?”
“嗯,买了。”沈瑶掏出一把铜钱给表姐看。
田宝珠赶紧握住她的手:“藏好了,我看你们今日还是别往其它村去了,方才还有村里人同我打听你们是不是真卖了钱。”
这话可提醒了黄梅:“阿瑶,你表姐说得没错,今儿要不就……”
“表姐,姨母,咱做买卖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沈瑶掏出腰间的虎骨刀在空气中来回比划两下,“与其防贼千日,不如一日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