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垂下眼眸去,“要看剧本吗?”
“不看。”
池水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把手上的毛衣抻开。
沈铮视线移到池水手里的围巾,怎么说尺寸都有点太小了,说是围巾倒更像是围脖,可是围脖也没有这么窄的……
下一秒,沈铮就看着池水一把捞起脚边的小狗,把他私以为尺寸不太适合自己的围巾往小狗身上套。
沈铮忍不住要问了,“给狗织的?”
“嗯,给狗织的。”
沈铮一时半会儿竟没反应过来,一直到池水把狗抱抱起来给他展示,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大了一点吗?”
“……丑。”沈铮看着背上池水特地勾出来的卡通小狗图案,咬着牙回应。
池水举着摊着四肢乖乖不动的小狗,左看看右看看,说:“不丑啊,小羊很可爱。”
“你要不要抱一下?”
“不抱。”沈铮把自己摔进软椅里。
今天这个世界真的有在正常运转吗?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事都在跟他作对,早上出门又被鹅啄了裤脚,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刚刚又莫名其妙被方明雨当成背锅的,现在池水把他的生日礼物往狗身上套。
哦,还有他只是想摸一下脸池水还躲。
所有人全都疯了。应该全都抓起来关进精 神病院,等治理好了再放出来。尤其是池水,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不是池水自己说的他可以捏吗?
池水在他的余光里逗狗逗得不亦乐乎呢,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沈铮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池水这里自取其辱。
“明天是你生日呢。”池水突然再度开口。
沈铮那口噎得难受的气骤然被轻飘飘打散,但还是生气,幽幽地说:“难为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但是今年条件有限……”池水眨了眨眼睛,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但沈铮已经明白池水的潜台词,意思就是:今年在这儿深山老林的,条件非常有限,你就别为难我了,将就将就,就不要过这个生日了。
冰寒的山风吹得沈铮脑仁发胀,简直是要被池水气个半死,他有跟池水讨要过什么礼物吗?不过是在生气池水有功夫给小狗织毛衣都没想着给他织半块布,池水还跟他说这样的话。
喜新厌旧的,没良心的池水。
池水现在待他还不如从前呢。
他过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池水倒是送过称得上是贵重的生日礼物。
那时池水在社交媒体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小画师,偶尔也会给粉丝送点小礼物,刚好那段时间池水在上珠宝设计的课程,不知道从哪里淘了一些不算贵重但足够漂亮的宝石做过一套首饰,从设计到镶嵌成品都是一手包办,因此那段时间,池水在望江庭的那套房子里的频率大大提高。
对于池水的暂住,沈铮乐见其成。他总觉得房子太过空荡,徒生寂寥,而且又是雨季,池水的到来恰如其分。他跟池水提过几次让池水搬过来住,但都被池水以学业繁忙回绝。
也不懂池水在执拗个什么,大学的课程再忙也忙不过初高中去,除了池水集训那年,初高中时池水压根就都没住过宿舍,他在这里担忧池水住不习惯反复思索过后才开口,池水倒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池水设计的一整套首饰数量挺多,从头饰到脚链,昼夜不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赶了出来。
一个月之后恰好是他的生日,池水给他留了一枚戒指,款式并不复杂,在他那一堆花样繁多、充满奇思妙想的饰品显得平凡,池水送来的时候很郑重其事,末了又说戒指上的钻石是真钻,生怕误会他用的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便宜货。
池水说得那么认真,手好像也在抖。
他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然后用单独的保险柜装了起来。
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几年前池水还会给他送戒指,现在池水给狗织毛衣也不给他织。
他想起在望江庭里那个似是而非的梦,半真半假的,他总无法确定那究竟梦还是真实发生过。
现在他无比希望那不是梦,希望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池水只是处于某种原因对此避而不谈甚至极力隐瞒罢了。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等到池水这个缩头乌龟对他坦白。
于是他主动开口问,“池水,你是不是偷偷亲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