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雨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显然是被沈铮给气疯了，发情期的脆弱被他的愤怒完全驱逐，字句格外铿锵有力。
池水话到嘴边又吞回去，最后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沈铮才不会在乎呢，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多的是有人赶上去想和他当朋友，就像两个多月前的方明雨一样。
有人贪图他的身份，也有人觊觎他的相貌。
“池水，”方明雨突然又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你昨天帮我报仇了没有？”
想起昨日自己一惊一乍的心虚，池水顿了一会儿，犹豫着说：“……算是报了吧。”
“那你这次能帮我给他两拳吗？！再骂他两句，气死我了！”方明雨呼呼地比划两下，下一秒睨到池水迟疑不定的神情，又问：“怎么了？这次不行吗？”
“可能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方明雨纳闷，从头昏脑胀中清新过来，疑惑好一会儿，看出池水明显不对劲，“他又跟你吵架了？”
池水很快摇头，“没有吵架。”
但是要保持距离，划一道名为分寸的界限。
方明雨抽了一下鼻子，眯眼睛紧紧盯着他，骤然间变得严肃正经起来，而后用一种十分郑重的语气说：“池水，他是不是仗着他家收养你的恩情来限制你的自由，逼你当他的助理？”
池水怔住，哑然失笑，“当然没有。”
“那你现在辞职不干，他会同意吗？”
沈铮会同意吗？方明雨的目光蓦然变得犀利刺人，池水有些犹豫，“会吧。”
上次沈铮还主动叫他走呢。
虽然只是试探，但他真要走，他想沈铮也不会拦，沈铮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这可不是方明雨心里的答案，那些冒出来的关于沈铮个性过于蛮横霸道的恶毒话语噎在喉咙口，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闷闷地挤出一句，“是吗？”
池水点了点头。
方明雨心里却越发不认可池水的说法，沈铮不会让池水走的，因为除了池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受得了他。
池水之所以觉得沈铮会同意，那只不过是沈铮这个很有天分的演员在池水面前展露出来的虚假表象迷惑了池水。
“池水，”方明雨并没有放弃旁敲侧击地提醒池水不要上当受骗，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说：“哪天你要是不想当给沈铮当助理了，你就来我的工作室吧，我单独给你开一个跟你专业相关的岗位。”
为了避免池水太快拒绝，方明雨又补充说：“我会给你开更高的工资。”
看着方明雨一脸认真地用手在比头顶更高的空中比划示意，尽管没明白话题是怎么进展到这里的，池水还是点头，会以同样的认真，回应道:：“我会考虑的。”
实际上，没有人能比沈铮给他更高的工资了。池水很清楚这一点，他上一次已经同方明雨说过，可方明雨坚持不懈地准备挖墙脚，池水也不想再让他受到什么打击了，于是说一句善意的谎言。
沈铮还演一天的戏，他就会当沈铮一天的助理。
他没想过要走，或者说，还有没到要走的时候。
*
“他刚刚又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没说什么。”池水一走过来，沈铮眼神就扫射过来，仿佛池水安慰方明雨是对他的背叛，他要从池水身上找出没有没有叛逃的证据。
“哦，所以你跟他脸贴脸干站着玩木头人呢？”
“……”
沈铮脸色越发不明朗，他不得不开口解释：“他说让我去他那儿工作，瞎说呢。”
沈铮不置可否，目光依旧紧锁着，直往椅背上靠，所谓的玩笑话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真心，只有说出口的人才知道。
“都说了让你和他保持距离，你偏不听，现在他都敢登鼻子上脸来挖墙脚了。”
池水反驳:“保持距离了。”
“所谓的保持距离是指你和他脸贴脸地说话吗？非要凑那么近才能听到?”
方明雨是认真说的，池水欲盖弥彰，眼神有些局促地飘忽着，还好沈铮没揪着问。
但其实那真是很正常的社交距离而已。
沈铮又说，“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没有边界感，让他误会，所以他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挖墙脚。池水，你就不能和别人注意一点距离吗？”
池水愣了两秒，看着反应过激的沈铮，纠正道：“我们没有脸贴脸。”
沈铮后槽牙不受控制地一紧，深吸了一口气，火气也被卷入肺腑，池水究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