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越来越小,料他们离地面愈加远。
她正想是否到底了,旁边云澈却突然足尖一跃,飞到洞顶。
方才还镇定的温浅言立刻不淡定了。
好个没良心的小子,揣了她的明月玉佩,这时候还浪费一个机关土坑,想把她活埋在里面,没门!
温浅言毫不示弱,在云澈身子离地时她立马追上去,距云澈不过两拳距离。
而正当温浅言飞到洞口附近,准备扒着坑壁往外爬时,她衣服却突然被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拽住。
那只手的主人温浅言也很熟悉,是云澈。
“你……”温浅言一句话还没说完,肩膀又挨了一脚,那力道极重。
温浅言原本就因没吃晚饭头昏眼花,她与无特征人扭打后又被云澈下迷药,体力大减,此刻肩膀骤然挨上一脚,温浅言身子竟是扛不住,直接往下跌。
卑鄙小人!
温浅言腹诽,尽管眼前昏沉无力,她还是尽全力扣住土坑旁边,祈祷别直接下落,坠坏双腿。
指甲与土坑相磨,发出吱吱摩擦声,疼痛彻骨。
温浅言紧咬牙关,心里骂了云澈千万遍。
而她手指头造此横祸,即使平时干惯粗活,还是抵不住被磨破,渗出丝丝血迹。
眼见就要掉到坑底,而温浅言下落之势丝毫不减,她慢慢闭上眼,心里并不抱什么期望,只用内力包裹住双腿,祈求自己别摔得太惨。
想不到旁边一阵冷风刮过,温浅言还没来得及分辨是什么味道,就感觉后背碰到东西。
那触感不似坚硬肮脏的土坑底,而像是一个怀抱。
温浅言想到来人,骤然瞪大眼睛,她抬手一个肘击,想着就算打不到也让云澈恶心一下,却不想手肘处被抵住,动弹不得。
“温公子气性何必如此大?”云澈嗓音温和,完全看不出方才他踩温浅言那一脚的狠毒劲,“方才某是上去找人,温公子在坑里等待便可,无需跟某一起上去,外头人多眼杂,为不透露土坑秘密,这才请温兄下来,还望温兄勿怪。”
云澈对方才自己踩了温浅言一脚之事只字未提,他格温前言第一手帕,眼神皆是关切,瞧上去果真如此似的:“温兄,没事吧?”
温浅言已经没力气跟他掰扯些什么。
她一把扯过云澈帕子,擦脸和肩膀上鞋印,连眼神都懒得给云澈留一个。
“温兄何故与某闹脾气,”云澈这时倒成了第二个温浅言,他笑眯眯道,“某只是想告诉温兄一个道理,不该看的事别看,不该管的事别管,这道理,兄可明白了。”
温浅言只想给他翻个白眼。
云澈也是个有天赋的,他不管温浅言表情如何,他面上那笑岿然不动,仿佛跟焊在脸上似的:“此刻天色不早了,方才听温兄腹中鸣叫,想是已经饥饿。某料温兄不想于此地耗下去,然明月玉佩,某暂且不能还你。”
温浅言已经料到云澈会如此讲,故而只冷嗤一声,没做回应。
“温兄此前来查太子党一案,然而谁是犯人,谁真正有罪?温兄好像站错了阵营。”
云澈轻叹一声,仿佛真配温浅言扼腕叹息一般:“也罢,温兄愿意在此听某说完这些话,某也不愿意再与温兄兜圈子,请温兄将此药丸服下,某便愿意相信你明天会来此。”
温浅言下意识要拒绝,却又听他道:“私以为,活人不能保守秘密。而很不巧,温兄今晚便撞破了本人是秘密,那温兄若是不吃……”
温浅言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药丸很可能有毒,致命那种。
她腹中饥肠辘辘,真的不想再多说,于是乎开门见山。
“你这药丸有无解药?”
云澈笑了,他果然没看错,面前这公子聪明。
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在下还等着听温兄讲述明月玉佩之秘密,这药丸,自是有解药的。”
温浅言早就收刀归鞘, 她双手抱胸,皱眉,一副不相信模样。
云澈唇边又开始溢出鲜血,他抬手抹去,眼里闪着异样光芒,声音沙哑而温和:“不信?那在下试给温兄看。”
棕色药丸被云澈毫不犹豫扔进口中,他甚至还嚼了嚼,干咽下去。
温浅言:……
这药丸怎么能有人能吃得跟蜜枣似的。
见温浅言脖子后缩,面容僵硬,云澈笑着扯出药囊,再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
这药丸圆润,呈浅棕色,看上去与他方才所服用那一粒大差不差。
“温兄,”云澈很有耐心,他声音低沉,温和,听起来极悦耳,温浅言却不寒而栗,“现在到你了。”
温浅言现在算是完全明白了,面对这个疯子,她完全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