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理所当然觉得,她脸红是因为那个法国高中生。
“微微,”裴叙蹙眉说,“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但你也别陷太深,毕竟北京跟巴黎隔着一片亚欧内陆。”
说到这,蒋时微想到孟舒桐,故意说:“那又怎样,难不成柏林和巴黎区别很大?”
你能谈的异国恋,我也能谈。
蒋时微拿着照片回房间,不管裴叙话说没说完。
裴叙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去敲她的门:“微微,开门,我们谈谈。”
一门之隔,时微正把合照放进背包夹层里,拉上拉链。
听到敲门声,她慢吞吞起来去开门,开完直接转身走,坐在床上。
裴叙揶揄笑问:“你内今年上大学的暗恋对象,不要了?”
蒋时微说:“不要了。”
裴叙扯了扯嘴角:“移情别恋挺快。”
时微鼻腔酸涩,讷讷说:“不喜欢我的人,我为什么要等他?”
“说得也是,”裴叙在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下,“但放弃一个人,不一定要靠喜欢下一个。”
蒋时微:“哥哥,我只不过交了一个新朋友,他恰好是男的,仅此而已。”
安静片刻,她凝起眉:“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跟他谈恋爱呢?”
裴叙哑声,随后释然说:“我的错,不该这样想。但他喜欢你,这是真的。”
时微:“有人喜欢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裴叙:“哥哥这不是怕你被人骗。”
时微:“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不聪明,随随便便就被人骗。”
“啧,”裴叙难得招架不住,“你上哪修炼去了,越发会怼人。”
时微:“实话实说。”
裴叙眼底划过复杂情绪,面无表情说:“行吧,我信任你。我们家微微已经是大姑娘了,会交朋友,一定也会保护好自己。”
话里的不信任快要溢满。
时微火气上来,咬牙说:“我当然会了。”
见她撇着嘴不高兴,裴叙没再火上浇油,只说:“随你高兴。”
标准结束语,从小到大都这样。
蒋时微没有被哄到。
-
Eden走后第三天,裴叙和蒋时微结束北欧之旅。
关于下一站去巴黎还是柏林,两个人吵了一架,热战转冷战,互不让步。
最终,因为经济大权掌握在裴叙的手上,蒋时微又是未成年,去向毫不意外地是柏林。
离开北极小镇前,蒋时微崩溃大哭。裴叙以为她非要见那个叫Eden的法国男孩,见不成才哭。
“我讨厌你,”小姑娘捂着脸抽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不去柏林不行吗,我一点也不想去。”
对蒋时微,裴叙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这回破天荒头一遭,看她哭成那样也没松口。
裴叙也不知道自己较什么劲,哪怕蒋时微去巴黎见网友,他跟着去做保镖就行了,没必要阻止。
更何况Eden看起来不是什么混子。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不想去,觉得巴黎哪哪都讨人厌。
“不去柏林可以,”裴叙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除了巴黎和柏林,你随意。”
时微打了个哭嗝,半信半疑:“不去柏林?”
裴叙:“嗯,不去,你不是一点也不想去柏林吗?”
时微:“你都答应孟姐姐了。”
“你也知道我答应了啊?”
“我的意思是你去柏林,我自己一个人去巴黎。”
“不行,我得陪你。你选吧,除了这俩城市别的都可以,舒桐那边我回头再解释。”
“……”
蒋时微心口一抽一抽,从极度的悲伤转向背德的喜悦。
裴叙为了她,又一次选择得罪孟舒桐,她禁不住为此窃喜,同时唾弃自己心坏。
沉默许久,裴叙问:“想好没?”
时微止住泪意,随便说了个城市:“我们去伦敦吧。”
完全不在旅行计划中的目的地。
但裴叙说:“好,去伦敦。”
他当机立断买机票,当天晚上带蒋时微飞到伦敦。
伦敦的便利之处在于,裴家在这里有别墅,提前打电话吩咐,就有人收拾好房间等着他们。
晚上十点,蒋时微洗完澡,听见裴叙和孟舒桐打电话。
“没什么原因,我想来伦敦玩所以来了。待多久不知道,看情况。”
“不是我妹的意思,是我想来。”
“你来找我不行么,怎么非得我去德国?”
……
蒋时微被铺天盖地的负罪感淹没。
等裴叙怒挂电话,她小心翼翼挪过去,怯怯说:“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