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求一个干体力活的樵夫注意到尸体上的细节,未免太强人所难。
白森换了个思路,她把一缕湿漉漉的头发从眼前拨开,回头向陆焕问道:“我们县衙门的那些捕快,把尸体带回去的同时是不是会把死者的衣物,还有随身物品一并带走?”
陆焕点头回道:“是啊,一般来说都是会把随身的东西还有衣物一起带走,放在衙门里的刑房待查。”
“我们马上回县里去,我要去查……”湖上一阵风吹来,白森冷得牙齿打战,“查死者的,衣物……”
陆焕看着浑身湿透的属下,脸上有些着急,“不行!先给你找个地方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白森也急了,大声道:“不行,我们没有时间,还要……”
这一提高声音,白森骤然感到头疼欲裂,嗓子里像点着一把火,胸口的骨头像是锢紧了肺脏,让她呼吸困难。
糟了。她想,这是染上寒疾了吗?
“听我的!”陆焕正色打断白森的话,转头问樵夫道,“老哥,请问你们棋院能不能给这位白捕快找身干净的粗布衣服?”
樵夫看了看这一高一矮两个捕快,点了点头,指向鸿清棋院的方向,“你们跟我来吧。”
陆焕回头拉了白森一把,不容反驳地道:“走,我们先去棋院。”
白森见向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的不良帅这时一脸肃色,再仔细想想自己也是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中,对这具身躯太过于糟践的话未免太对不起原主了,便也没再坚持马上回县衙门查案。
三人沿原路返回,暮色初临,气温骤降,树林里的阴风一阵阵刮过,白森冷得浑身发抖,不禁弓起背,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往前走着。
忽然,她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力道,接着她就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身躯上。
是陆焕,把她揽到身边,随后另一手解下身上的官服,披在她身上。
白森下意识的想要挣开,陆焕肃着脸,低声呵斥道:“别动!”
白森身上实在没力气,她感觉到身侧不良帅身上传来的体温,林间的风也被身上披着的宽大官服隔绝在外,她安静下来,贴在陆焕身上,由他揽着自己往前走。
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一会儿,他们看到前方的缓坡旁有一驾马车,三个人影等在马车前。
陈钰雪也看到了从林中走出来的几人,她提起裙摆,快步走上前来。
见到靠在陆焕身上,浑身湿透的白森,她秀脸一惊,忙问道:“白捕快,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白森双唇发白,冷 得两脚发软,连走路都困难,要不是陆焕传了点温度给她,只怕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于是她只是微微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陆焕冲陈钰雪摆摆手,又指了指缓坡上通往鸿清棋院的石阶,敷衍道:“没事,先别多问了,我们先去棋院找间暖和的屋子。”
陈钰雪点点头,下意识的要上前搀扶白森,后者把抱在怀里的手臂往旁边一挪,躲开陈钰雪的手。
陈钰雪收回手,却也不恼,回头吩咐侍女阿琴先去棋院请欧阳山长。
带白森二人前去现场的樵夫见状,提出他跟阿琴一同前去棋院,他先去准备柴火,白森更衣前最好先去浴房泡个热水澡,祛除寒气。
阿琴跟在樵夫身后先走了,陈钰雪陪着陆焕和白森缓步往石阶走。
白森哆嗦着嘴唇,忽然问道:“那个什么欧阳山长,不是,不是在陈府吗?”
“他刚回到棋院没多久,我在棋院正巧遇到他,”陈钰雪看向白森,面有忧色,“你先别说话了,白捕快,我们马上就到棋院了。”
假慈悲都用到我身上来了。白森不屑的想,把目光转向一旁。
来到石阶前,因为着凉而神思开始有些恍惚的白森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全身被什么人托起,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趴在陆焕的背上了。
陆焕整个人看着清瘦,肩背却很有力,白森能感觉到他背上肩胛骨和肌肉的轮廓,他背着白森在石阶上一路上行,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
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来到鸿清棋院的门楼前,侍女阿琴带着鹤发松姿的欧阳弈从院里走出来。
棋院山长欧阳弈看也不看陆焕一眼,径直来到陈钰雪面前,抚着颌下的花白胡须笑道:“陈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陈钰雪急道:“山长,白捕快刚才落水了,快安排她去浴房泡泡热水,再找件衣服给她换上。”
“哎呀,我这……”欧阳弈面露难色。
此时徐将军不在场,欧阳弈身上已没了在陈府上那种紧张惶恐,由于在陈府上得知隐瞒身份来他们鸿清棋院里潜伏查案的不过是个女不良人,他没打算再掩饰对白森的鄙夷心思。
他看了看陆焕,又看了眼陆焕背上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