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冰冷的风嘶吼着灌进连廊。m.pantays.com
沈诗菀发丝凌乱,几缕发丝被血迹黏在早已浸湿的脸颊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为什么?”她近乎声嘶力竭,“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要你这样对我赶尽杀绝!”
他微微一滞,倔强的偏过头去,不发一言。
“说!”她手中的长剑又刺入了几分。
他的脖颈开始冒出血珠,融进黑色的夜行服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倒是个倔的。”谢慕川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凑近面前人。
“你不说,本王自是有办法让你开口。”他用力一扯,腰间的玉牌遍落入了他的手中,“好好看看这玉牌,本王想你应该能想通。”
那人抬眸看向“瑾”字玉牌,眼眸微微瞪大,他终于直起身子,开始用正眼打量着面前人。
少年年纪不大,五官甚至还有些青涩,但身形清瘦笔直。他的眼眸狭长而深邃,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阴翳,高高的鼻梁下薄唇轻抿,更添了几分狠戾。
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过什么的人,才会在这种年纪就有了这种气质。
“你是皇族?”他的嗓音干涩沙哑,像是走在很久未见甘霖的沙漠。
“是,所以你最好掂量清楚,到底是你主子权力更大,还是本王权力更大,我相信是个聪明人很快便能想明白。”他冷冷地掀了掀眼皮,“你要是不说嘛……也没关系,瑾王府的地牢随时为你打开。”
南诏城律法森严,规定无论是皇族还是贵族,府上皆不准私设刑房,谢慕川此话一出,纷纷惹得众人侧目。
“你……你这是犯法的!”黑衣人咬牙切齿。
“哼,你有时间和本王在这里掰扯,还不如早些把真相吐出来来的痛快。”他冷笑一声,猛的一甩袖子。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今日你若不交代清楚,别想活着离开!”沈诗菀眼眶通红,目眦欲裂。
刺客半跪在地上,脖颈处的鲜血不断涌出,他低垂着头,指尖微微泛白,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若是说了,你们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挣扎再三,终是抬起头。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眼眶里满是泪花。
“你是王爷,你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定有办法救她的是不是?”他拼命向前挪动着,紧紧拽住面前人的衣角,眼中满是绝望和哀求,“求求你了,救救她好吗?”
“你先说出背后主使,若是你要救的那个人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本王会考虑救她。”谢慕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不断挣扎。
“是宋舒韫!是她!是她要我来害你!她给我娘喂了药,我若不从,每月初三我娘便会毒发,我只有听她的话,她才会给我娘解药!”他双手撑地,向着面前人“砰砰”磕头。
“宋舒韫?”风息思考了片刻,大惊,“这不是沈夫人的名讳吗?”
沈诗菀身形晃了晃,手一抖,“哐当”一声,长剑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不可能!”她近乎脱力,瘫软在地,双眼瞪的极大,眼眶泛着病态的红。
从她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对她极好,虽然生母早逝,但幸得母亲照料,教她诗书礼乐,为她量身裁衣,和她一起玩耍。
可以说,她的童年几乎都和母亲待在一起。
她还清楚的记得离家那天,尚在襁褓的弟弟病的几乎奄奄一息了,母亲仍旧抛下他,来送她离家。
“诗菀。”她眼底满是不舍,几乎站立不稳,要靠身边的丫鬟扶着才能勉强站住,“等你弟弟好了,娘马上就把你接回来。”
“娘,我相信你。”
她回头,最后看了沈府的牌匾一眼,才不舍的登上了马车。
这几年间,母亲几乎月月都有信寄来,问她安好,她的饭菜银两虽然被克扣,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总是隐忍不言。
“不可能?”那刺客冷笑一声,“你以为你那个继母是什么好货色?若不是她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我怎会在她手下干这种事情?”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垂下眼,“我姐姐已经惨死在她手中,我不能让阿娘再出事了……”
“你姐姐?”风息立刻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你姐姐已经被她害死了?”
“对。”他神色微动,随即嘴角上扬,看向沈诗菀的目光意味深长,“你以为你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我的姐姐便是你娘当年的医女,宋舒韫真是蛇蝎心肠,你是你爹的第一个孩子,她又多年无所出,姜太夫人下令你绝对不能有差错,她不敢对你下手,便把主意打到了你娘身上。”
他顿了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