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而已,也不至于让他看出破绽。她摸出手机,想了想,点进陈牧川的朋友圈,找到一张结课时两人都在的小组合照,递过去,“就是中间那个。”
庄又楷垂眸一瞥,笑了,“细路仔。”
“那是年轻。”满足了眼前人的好奇心,赵蔓枝迅速把手机收回来,仿佛多看一眼都要露馅,“再说你也没大多少,总把话说这么老成。”
他没有回答,只是眼底闪过一隙意味不明的晦暗。
夜里道路通畅,不多时,就抵达了赵蔓枝的住处。她知道老小区逼仄复杂,于是在路口叫停了车,“到这里就好,谢谢宁叔。”
然后又转了脸,客客气气补上一句,“也谢谢庄总。”
庄又楷没看她,略一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他神情总沾着些疲惫,意兴阑珊后尤为明显,只是有别于从前的高高在上,经过今晚,赵蔓枝稍稍能读懂一点他的疲惫——总要在冗长无益的社交中消耗自己,只有极琐碎的时间才能放下心防,确实是极费心神。
细长的鞋跟刚探出去,敏感的小羊皮底立马以最真实的触感反馈出地面的崎岖。走惯了红毯的鞋底如豌豆公主般娇弱,也让赵蔓枝霎时回神,意识到自己离开了南瓜马车,灰姑娘的美梦也到此结束了。
她深吸口气,夏夜的凉风灌入肺里,沁出丝丝缕缕的寒意。关好车门后,她站在路边挥别,直到宾利慕尚的尾灯消失在路口,提步往内走去时才意识到,刚刚下车冷,习惯性地把外套也裹在身上带了下来。
庄又楷的西服很大,在她肩上晃晃荡荡。赵蔓枝低头,发现那股呛人的烟草味已经散了,揉进呼吸里的,是温暖的木质尾调。